近你 早就不順路了(1 / 2)

近我者甜 槐故 5456 字 9個月前

包間光影曖昧,時不時泛起波光,冷白的光明明滅滅映在男人麵容。

那確是一張過目難忘的臉。

細碎額發落下幾縷,眉骨高挺,連接著筆直的鼻梁。金絲邊眼鏡映出冰涼的弧度,鏡片後邊,是一雙極其漂亮的丹鳳眼。

裴恬的目光從其眼眸,又往下移了幾寸,略過薄唇,到寬鬆衣領中凸出的喉結。

處處精雕細琢,又帶感至極,完全具備當頂級鴨鴨的潛質。

裴恬開始細細琢磨著陸池舟這句話的意思。

乍一聽,狀似好友相認。

但稍一琢磨,又像是在炫耀自己混得很好。

消失五年,突然詐屍,現事業有成,連說話都頗具霸道風範——

上來一句,你說我是誰呢。

就好像誰都必須認識他一樣。

狗男女你占三分之二。

裴恬抱著臂,指尖一下下輕點著手機背殼,不閃不避地迎著男人愈發幽深的視線,歪了歪頭:\"做這行有幾年了吧?\"她櫻唇微啟,語氣有些輕佻:“瞧著還挺臉熟。”

“……”

做這行。

這行。

行。

“噗。”紀臣驚呆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推了推左右兩個美女,站起身觀察著陸池舟漆黑的臉色,難以置信道:“大小姐,你再看清楚,他是誰?”

一旁不明情況的許之漓輕嗤,翻了個白眼,“嘖,這就等不及給你的小情兒撐腰了?”

“你…”紀臣簡直要給這倆姑奶奶跪下,討好般衝陸池舟笑笑,圓場道:“大小姐們還是這麼幽默。”

他不停衝裴恬擠眉弄眼,“這整個京城,還有誰能比得上你和陸總的情誼呢?青梅竹馬,還是打小就定下的…”

陸池舟原本低斂著眸,眼中明明滅滅,聽到這話,突然抬頭瞥了他一眼。

“姻緣”倆字說一半,咯住,紀臣抿唇,餘光看到陸池舟的表情,心裡直打鼓。

就這一眼,紀臣仔細咂摸,也沒領會出個所以然。

陸池舟離開這五年,從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成長為一個更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當年誰都知道,少年被“清理”出國時,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不過五年,陸池舟歸國,帶領一手創立的掌珠科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並購了陸氏集團旗下主要負責營收的子公司天啟娛樂。

陸氏這幾年不停走下坡路,好幾項決策失誤,四處都有需要填補的資金窟窿。賣掉天啟實屬萬般無奈下的周全之策。

但這樣一來,集團幾近變了天。

局勢瞬息萬變,陸池舟這個“廢太子”逼宮之意明顯,怕是不止天啟,整個陸氏短時間內都會易主。

陸池舟未到二十五,手段卻老練狠辣,半分情麵不留,圈中人慣會見風使舵,陸池舟不過回國一周,風頭無兩,已然成了炙手可熱的新貴。

紀家一貫背靠陸家,此時陸家明顯風向有變,聰明的人已經開始尋找新的倚仗。

但和這般城府的人相處,要保持十分的周全和謹慎。

紀臣腦子飛快地轉,自覺理解了陸池舟那一眼的含義。

裴恬和陸池舟那點年少記事,大致也算陸池舟的黑曆史之一。

任哪個有血性的男人,從小頂著個“童養婿”、“倒插門”的稱號,估計都不會再願意被提起。

話到嘴邊,極快轉了個彎,紀臣嘿嘿一笑,“瞧我這記性,你們以往也不太熟,這麼久沒見了,生疏了也正常。”

裴恬對上陸池舟那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笑眯眯地認同:“確實不太熟,所以剛剛沒認出來。”她沒什麼誠意地點點頭,“不好意思啊,陸總。”

陸池舟扯了下唇,眼底卻不見半分笑意,“現在能想起來就好。”

紀臣悄悄觀察著陸池舟的臉色,看到他眼眸中的晦暗,明顯察覺到了他的不悅。

他脊背上的汗直冒,一時隻覺男人心,海底針。

陸池舟沒再給他開口的機會,俯身從座上拿起黑色的西裝外套,“想必你還有私事要談,不打擾了。”

他抬腿邁出幾步,目光從女孩一臉平靜的眉眼上停頓。

裴恬沒看他。

陸池舟低垂下眼,踏步出了門,高挑身影隱沒在門外的暗色中。

裴恬表情未變,隻在滿臉問號的許之漓耳邊低語:“要挾他,談條件,就算撈不著好處,最不濟也要把婚退了。”

許之漓重重點頭,“恬寶放心!”

裴恬拍拍她的肩,將保鏢留在了包間,又道:“我去三樓餐廳等你。”

她出門,踩著倒塌的門,看見了門外等候著的會所經理,期期艾艾地看著門內。

“損失記紀大少賬上就行。”裴恬彎唇。

“是是是。”經理眼眸一亮,連連點頭。

裴恬在樓下坐了半小時。

又不死心,點了杯鳳梨汁,一入口,被酸得一皺眉。

她托腮,終於切身明白了“這地兒根本不是賣這個”的意思。

這樣一想,來這裡的人奔頭是什麼,不言而喻。

裴恬涼涼一笑。

叫狗男女真是一點也不冤。

這時候,許之漓發消息過來,說她準備坐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讓她直接下去就行。

裴恬起身,慢悠悠走向電梯,一抬眼,看見快要閉合的電梯門。

她連忙奔上前,按了開門鍵。

門打開,裡麵隻有一人。

裴恬表情一怔,和他避無可避地打了個照麵。

心中訝異,他怎麼還沒走!!!

陸池舟套上了西裝,正在低頭扣袖扣,仿佛才聽到動靜,他緩緩抬起頭。

電梯內空間逼仄,男人身形極其高挑,不過是立在那裡,黑眸淡淡掃過來,就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兩人靜靜對視著,直到電梯門快要重新關上。

裴恬看了眼旁邊的另個電梯,顯示正從七樓上去,不知要等多久。

她咬了下唇,還是抬步走了進去。

從三樓,到地下三樓。

裴恬小小一隻,貼著壁站,抬著臉,嚴肅地看著樓層變化。

她想起自己剛剛的言行,屏住了呼吸。

陸池舟從來就是個錙銖必報的人。

這種封閉環境,實在讓人壓力山大,裴恬十分後悔沒有把那兩個保鏢帶一個跟在身邊。

電梯每下一層,都會停下來,結果打開門又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