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檀拿著香,對著那神像上的人,覺得有那麼一兩分恍惚,她又往旁邊看了看,趙岱閉著眼,顯得很虔誠,嘴裡還念念有詞。
她嘴角抽了抽,看不出來啊,她爺爺還是個迷信的。
趙岱拜完示意趙檀可以開始了,趙檀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樹林中遇見的那個打柴郎,渾身一激靈,不做猶豫的拜完。而在她之後,是楊東風,隻是楊東風是跪著拜的,時間也比他們久一些。
他拜完之後,趙岱便張口說可以吃飯了。
趙檀早就餓了,迅速坐上餐桌,正要動筷,旁邊的人比她更迅速的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她碗裡,說:快嘗嘗,這是這魚是爺爺釣的,就等著你回來給你做,我想著你應該不吃辣,就少放了辣椒。”
趙檀一個側頭,就看見楊東風懟近的,殷勤的臉。他皮膚怎麼這麼白?趙檀腦子裡突兀的冒出這個想法,然後她甩甩頭,詫異的說:“你怎麼還在這裡?”
“啊,”楊東風不明所以的說:“我就住這,我不在這我在哪?”
這下輪到趙檀驚訝了,她一直以為楊東風就是一個熱心少年,不忍心看她爺爺一個空巢老人獨守荒村,故時不時幫襯些,沒想到他竟然就住在爺爺家。
趙岱解釋說:“煤崽兒死了爹娘,家裡也沒其他人,從小就跟我這老頭子住一塊,家裡有什麼臟活累活的,都是他乾,從不喊累,是個好小夥子。”
趙檀抿了抿唇,以為是爺爺怪她和母親不在他麵前儘孝:“對不起,爺爺,我……”
趙岱擺手手打斷她的話:“我不是怪你與你母親,你現在能來就已經很好了,畢竟這村子裡什麼都有。”
“是啊,趙檀妹妹,你爺爺就是我爺爺,我儘孝就是你儘孝,”楊東風拍著胸脯接過話,“況且我喜歡爺爺,替他乾活快樂著呢!”
趙檀實在想不明白,楊東風為何如此“自來熟”,這樣襯著她“京圈交際花”都成了社恐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麼多年的確是他在照顧她爺爺,趙檀心裡還是感激他的,但自己又從來沒有儘過孝,感情上更是無法與楊東風和爺爺相比,她是沒資格以親孫女的身份道謝的,於是叫她隻好笑著說:“叫我趙檀就好了。”
被這麼一插話,以至於趙檀都沒有注意到趙岱最後那句話的用詞的古怪。
飯後,楊東風勤快的洗了碗,又安排爺爺睡下了,最後指著兩間房間對趙檀說,“左邊那間是之前你父親母親住的,右邊那間是你小時候住的,但現在我在住,後來聽說你要回來,我就把兩間屋子都收拾了出來,被子那些都換洗過。如果你想住回原來的屋子,我就把我的東西都搬走—也沒多少,很快的。”
趙檀說不用這麼麻煩,她都7歲時住的房間毫無印象,楊東風搬來搬去很麻煩,再說她也隻呆幾個月就走,何必讓人家搬離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呢?
楊東風也沒有強求,隻是提議幫趙檀收拾東西,但被拒絕了。
趙檀提著他那個輕飄飄的行李箱進了房間,回身打量一下四周,房間不算太大,倒也收拾的乾淨,被褥鋪的整整齊齊,窗戶也擦得透亮,就連窗簾也是扯了塊新布,做了新的,也許是為了迎合她的喜好,特意選了杏色,邊上加了花邊。而在窗戶旁有一個梨木的帶鏡梳妝台,大約是她媽媽之前用的。
趙檀沒有去翻,一心隻想著搗鼓自己的行李箱,她現在特彆想知道宋女士到底給她帶了什麼,這麼輕。先不說她那些護膚品,包包,首飾,還有她的寶貝攝像機,恐怕是連換洗的衣物都沒帶幾件吧。
趙檀漫不經心的解開箱子,“砰”的一下,裡麵的東西都炸了出來,落的滿地都是。
趙檀:…有些措不及防。
還好地拖的乾淨,趙檀的東西砸了一屋,她的漂亮衣服,名牌包包,首飾袋,護膚盒,一些雞零狗碎…甚至她從中挖出了自己的相機與吉他,是的,吉他。趙檀雙手比劃了一下它的大小,又看了一眼箱子,罕見的陷入了沉默。
她從小就覺得宋女士會魔法,果然是真的!
可惡,這麼酷的事竟然不教她,這職業難道傳徒不傳子?
趙檀慢悠悠的將衣服這些放進衣櫃,又拿出首飾袋以護膚品擺在梳妝台上,最後地板上隻剩下了幾本書。
那是幾本灰黑色封麵的書,看起來有些年代了,邊角都磨出J毛邊,紙頁有些泛黃。大約有七八本的樣子,薄的薄,厚的有板磚那麼厚,看起來神神秘秘的。
都說了是來休假,某宋姓母親竟如此喪心病狂的往她的包裡塞書,還他媽這麼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