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笑了簡直,”許女士風風火火地邁進待機室,臉上交織著憤怒和哭笑不得:“居然會有人認為他們倆是真的?不懂CP是什麼意思嗎。”
一屋子的人抬起眼看向她,許女士又憤憤道:“非得是今天,頒獎典禮的日子,那群不要臉的家夥就是故意的!”
最裡麵,孤孤單單坐著一個喻向霄。許女士上前問道:“林佳絮呢?他不會為這種可笑的新聞避嫌去了吧?”
“沒有,”喻向霄抬起頭嗎,神色淡淡的:“今天他哥哥下葬,他去看一眼,頒獎典禮前能趕回來。”
“哦……”許女士這才安靜下來。誰也沒想到,林母的鬨劇才唱了沒多久,她寶貝一生的大兒子就撒手人寰了。喻向霄現在回想起那日離彆時,病床上的人的眼神,才體會出了一些傷感了遺憾。
那一天應該是他回光返照,才有精力和林佳絮追溯過往。也許他不是想和弟弟冰釋前嫌,隻是想在死前少一點遺憾。
“許姐,之前這些新聞不是都澄清過了嗎,今天又鬨出什麼事了?”
“害,”許女士將手機中的照片遞給喻向霄看:“你看。那群人實在挖不出黑料了,這也能編。”
喻向霄點開一看,是醫院花園的角落,他和林佳絮的相擁。
宋羨聽到這這邊的動靜,瞟了一眼喻向霄的臉色不對,過來幫腔:“這應該就是向霄帶他去醫院看哥哥的那天吧。林佳絮情緒波動,隊友給他一個擁抱,沒什麼問題嘛。”
許女士冷笑一聲:“還不是鼎盛那邊,看到我們自立門戶後發展得那麼好,眼紅了!明明是合約到期和平離開,非要在後麵搞這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
“還什麼同|性|戀……惡心誰呢!”
宋羨的話堵在喉嚨口,飛快地看了一眼喻向霄。
喻向霄並沒有預想中露出受傷的神色。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肖聞說,今天的大獎基本上是我們的,這種時候不能被花邊新聞攪亂。”
“發通稿吧。字不用多,多配點其他成員們擁抱的照片就夠言簡意賅了。必要的話,還可以買些營銷,在之前我和林佳絮不和的傳聞上做文章。”
“……哦。”許女士和宋羨對視一眼。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成熟穩重了?
這時,待機室的門被推開了。
喻向霄第一時間站起身:“你回來了?沒事吧?”
林佳絮帶著鴨舌帽,整個人籠罩在低氣壓之中,外套也灰撲撲的,像是在地上翻滾過一樣。
“啊呀,怎麼搞成這樣?”許女士上前,可拿下他的帽子卻震驚不已:“這怎麼回事?”
他的右臉頰清晰可見三道抓痕。
“……你媽媽弄的?”
林佳絮薄唇緊抿,並沒有開口默認了。
“這種人也配當母親,真是開了眼了!”
在一片叫罵聲中,林佳絮抬眼,準確地和喻向霄對視。他的眼神委屈得像是被蚊蟲叮咬血肉淋漓的小牛犢,輕輕的一眼,卻仿佛掄圓了鐵錘,讓喻向霄的心劇烈地顫動起來。
他沒有說什麼,靜靜地走到了喻向霄身邊。在真正無助、委屈得喘不過氣,仿佛空氣都是深不見底的海水的時候,喻向霄隻要站在那裡,看著他,什麼都不用做,自己就能掙紮著在海水中多呼吸一些。
他本身就是愛,是寄托,是支撐自己整個世界的牢固三腳架。
喻向霄剛想從背後握住他的手,給受傷的愛人、給年輕的弟弟一些鼓勵和安慰時,工作人員的叫嚷聲從麵前傳來。
“怎麼回事啊你們,還敢站在一起?真不怕有心人再做文章嗎。馬上有待機室采訪啊,你們注意一點。”
喻向霄的手怔在半空,半晌才笑了兩聲:“好。”
隻是這笑容又乾又哭,嘗起來像剛剛成型的青檸。
“嘉絮,”化妝師招呼他:“快點來,幫你把臉上的傷遮一遮。”
待機室采訪是熟悉的嘻嘻哈哈的套路,喻向霄明白了宋羨說的那種不想笑的感覺,就仿佛臉上的每一塊肌肉在和自己的情緒拔河,最終位置在一個僵硬的平衡點。
本來一直是作為隊長的程時越發言,可主持人趁著間隙,話筒一閃,晃到了喻向霄麵前:“對最近的傳聞,不知道兩位主人公怎麼看呢?”
喻向霄和身旁的眾人紛紛一愣,沒想到主持人會將這個話題放到台麵上來說。但同時他也意識到,這是一次極好的回應、化解的機會。
今晚,GYF就會在在場千千萬萬人的注視和簇擁下,含著心酸於欣慰接過獎杯,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攀向頂峰的那一刻。他喻向霄怎麼能夠、又怎麼敢去打破這一刻?
這次臉部肌肉戰勝了情緒,他裝作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樂得都俯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