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妄圖留在周璽的身邊。(2 / 2)

杳無音信 米湯十三 4306 字 11個月前

喝酒後的楚譽全身發冷,感覺到溫暖時便不停地鑽進去,緊擰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捂著腹部的手變成攥緊胸口處的衣服,被病痛折磨到失智。

周璽把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卻始終沉默不言。

溫熱的酒氣噴灑在他的頸窩,隻是呼吸從來沒有平緩過,眼看快到老宅時,他忽感覺脖頸有些濕意,還沒來得及看去就聽見耳邊傳來幾聲低語。

“哥哥,我做錯事了,我還丟了你,怎麼會這樣......”楚譽分不清自己此時此地在哪,隻覺得很暖,暖到讓他一點都不想離開。

他被疼痛折磨得渾身難受,被心酸攪得失了意識,隻知道自言自語地發泄自己。

“我好累,哥哥,我想活著。”他輕輕低喃著,“......我好想你。”

周璽在最後這四個字裡破防,他抱緊楚譽的身體,把哭濕自己肩頭的臉掰過來,指尖不自覺用力,像要逼著他袒露心聲,卻又不敢太凶,生怕把人嚇著。

他沉聲質問:“楚譽,告訴我,為什麼要離開我?”

到底是為什麼,明明他們可以遠走高飛,為什麼要說分手。

楚譽好似在臉頰的疼痛上找了些意識回來,微微仰頭吐息,聽見他的話卻答非所問:“好痛......”

當時的周璽以為是自己的手把人給捏疼,頓時把捏著臉的手給放開,由著楚譽的腦袋又往脖頸倒了下去。

再後來他想把人搖醒問多一遍時,車子已經在老宅前停了下來,他那高高在上的尊嚴逼著他不能低頭,所有想要問的話卡在了喉嚨裡,難以發聲。

時隔三年,他的質問依舊石沉大海。

楚譽被腹部的疼痛折騰得難受,打開車門的瞬間,他甚至等不到周璽把自己抱下車,摸索著車門連忙掙紮地下車後,衝到一旁的圍欄邊上扶著乾嘔了起來。

空腹喝酒帶來的後果,仿佛讓他重回那張病床上的日日夜夜。

周璽跟著下車走到他身邊,隔著三步之遙,從口袋取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在黑夜裡漠然看著蹲在地上的人,幾分鐘前咄咄逼人的架勢蕩然無存。

楚譽借著圍欄扶起了身子,艱難地睜開眼看了看四周,最後把視線落在周璽的身上。

是的,他認出來了。

就在周璽掐痛他的臉頰時,他聽見了那句問話。

正因如此,他才借著不適在那懷裡落荒而逃。

而此時的周璽,也一定看出他的破綻,兩人一次次陷入沉默,一次次糾纏不清。

楚譽甩了甩腦袋,朝他鞠了鞠身表示感謝,啞聲說:“對不起,又給你帶來麻煩了。”

周璽夾著煙在手,唇角吐出的煙霧消散在夜風裡,他戳破道:“既然聽見了,也不必回答,當作笑話忘了。”

楚譽聽話地點頭,已經說不上是哪裡痛,隻覺得全身變得麻木。

周璽把手裡的煙頭丟在地上踩滅,淡淡問:“是誰叫你來的?”

“什麼?”楚譽迷糊聽著,一時沒反應過來,抬眼迷茫地朝他看去,背著路燈的五官裡看不清神色。

此時的楚譽很想回被窩躺著取暖,夜風拂過令他止不住打了個寒噤。

周璽沒耐心地重複:“誰叫你來接我?”

楚譽遲鈍了下,終於捋清他問的話,帶了些窘迫說:“夫人。”

他想撒謊,但是太難了,朝夕相處過十幾年的人,對他的言行舉止幾乎了如指掌。

周璽聽見回答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瞥了眼他後,朝著出租車走去。

楚譽站在原地,等他擦肩而過上了車,關上車門那一刻才轉身過來,看著發動的車再一次消失在眼前,最後長歎了一口氣,搖搖晃晃地進了屋內。

歐式的客廳隻有壁燈亮著,昏暗的燈光照不滿偌大的客廳,隱約看見蜷縮在沙發裡的一抹身影。

楚譽失魂落魄地倒在其中,地毯上放著喝剩半杯的水和撒落的藥瓶,隻有他雙眼空洞看著一無所有的前方出神,丟了思緒,丟了精神,神情恍惚地聽著手機裡不斷循環播放的音樂。

他本想靠著藥物止痛,但又想活得長一點,索性喝下了水就躺在沙發上,任由病痛肆虐著千瘡百孔的身體,徒剩眼下這副萎靡頹廢的狀態。

果然來了上海,隻會讓他的病複發,讓他又有了想活下去的念頭,妄圖留在周璽的身邊。

楚譽渾渾噩噩地躺到了天亮後,才摸索著起了身,拖著虛脫的身體去洗漱。

出了洗手間時,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屏幕亮起,他率先看了眼時間。

還有二十分鐘就有早餐送來,隨後他點開消息頁麵,見到彈窗顯示中介發來了消息。

房子有人買了。

楚譽鬆了口氣,之後和中介來回聊了幾句,簡單了解完有關交房的事宜便退出聊天頁麵,打開訂票軟件買了三日後回廣州的機票。

不久後他有一場在香港的演奏,在此之前必須要去一趟醫院檢查,避免因為病發而拉不好琴。

當所有事情辦理好後,楚譽買了些手信前去機場候機,但是在等待的過程中竟意外看見顧臣出現。

雖然對方嘴上說是來送機,可卻莫名其妙拿出一大束鮮花向自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