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言在寫了兩封信,讓夏蓉帶回將軍府中,夏蓉雖有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沈覓棠帶來的消息讓她大為震驚,為了自保她不得不悄然拉攏一些勢力。
她對這個後位以及皇帝都不怎麼感興趣,但若是誰對將軍府或自己不利,她也定會加倍奉還。
“顧貴妃怎麼樣?”沐錦言想起丞相府的顧顏槿不經意間問起旁邊的宮人。
一旁的宮人微微躬身,“回皇後娘娘的話,貴妃娘娘從昨日到現在都未出過雲隱殿,小的詢問過蜜桃,但對方卻不好好跟小的說話……”
沐錦言聞言,眉梢緊鎖,雖然不想和對方扯上什麼關係,出於好心她還是想去瞧瞧。
她帶著兩個宮人去了雲隱殿,剛踏進殿中就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皇後娘娘到!”宮人躬身上前朝殿裡頭喊道。
卻無一人回應他們。
那宮人抬眼看向沐錦言,她鳳眸微抬,一個眼神,對方頓時會意快步進去了。
“娘娘,這雲隱殿也太大膽了吧……見到您竟還不出來迎接,簡直沒有將你放在眼裡啊。”另一個宮人左看右看在沐錦言的耳邊小聲道。
沐錦言眉梢微蹙,她並沒有等進去的宮人回來,而是徑直進了雲隱殿。
“娘娘你怎麼進來了?”
沐錦言頓在原地,開口詢問道:“顧貴妃呢?還有這殿中的人呢?”
“回娘娘,貴妃娘娘在自己的寢殿中,雲隱殿的宮人都被貴妃娘娘遣散了……就留了蜜桃和小陌兩個人伺候。”宮人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邊磕頭邊道。
他也算是內務府的人,貴妃如此之舉這不是在找內務府的麻煩嗎?
沐錦言餘光瞥了他一眼,從他的身邊跨過,不疾不徐地朝顧顏槿的寢殿而去。
整個雲隱殿不像往常一樣熱鬨非凡,而是冷冷清清,連個打掃的宮人也沒有,沐錦言環視四周,雙眸微沉,眼底閃過一抹怒意。
“顧顏槿,你在做什麼?”她雙手推開那扇緊閉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靈牌,上麵寫著丞相嫡女顧顏槿。
沐錦言瞳孔驟然一縮,她朝四處望去,顧顏槿本人不在。
這時顧顏槿的貼身宮女蜜桃從後麵出來,一見沐錦言一臉怒氣地立在門口,連忙下跪。
“顧貴妃人呢?”沐錦言忍著怒意道。
蜜桃被嚇得顫抖道:“回娘娘,貴妃娘娘在後麵…”
沐錦言指著寫著顧顏槿的靈牌問道:“那這是何意?”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給自己立靈牌的。
“奴婢也不知,這都是娘娘吩咐的。”蜜桃低著頭如實答道。
沐錦言掠過蜜桃,轉頭怒道:“還不快收起來,等著被陛下看到嗎?”
說罷,她撩開那黃色的門簾,簾後是通往宮殿後麵的小花園中。
顧顏槿修長的手指持著一根毛筆,沾了沾墨水在紙上畫著什麼東西。
沐錦言並沒有去打擾她,直到顧顏槿真正完工後她才上前。
“顧貴妃可真是雅量,讓本宮好找啊。”一雙鳳眸裡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顧顏槿見她,那張風情萬種的臉上明顯愣怔了一下。
“皇後娘娘今日來詢我有何事?”她神色淡淡地問。
沐錦言聽那淡漠的語氣,心裡聽著不是滋味,但她也並未深究下去。
“你可知朝堂的事?”沐錦言注視著她,語氣冰冷。
顧顏槿點了點頭,“知曉一些。”
“那你可知陛下想做什麼?”
顧顏槿搖了搖頭,她隻知道朝中大臣已經開始站隊了,其他的丞相也沒給她說。
“陛下想借著楊貴人...丞相府和將軍府還有沈家,今日我是來與你商量的。”沐錦言依舊沒有移開視線,那雙狹長的鳳眸直直地看著她,“你這宮裡為何要放自己的靈牌?”
顧顏槿垂眸,不知如何作答,難道要是自己給原身立的牌?可沐錦言會信嗎?她自己都不信。
“臣妾隻是提前為自己的立的,皇後娘娘應該也知道這宮裡,什麼時候死都是謎,若是陛下要臣妾明日死,臣妾也不得不死啊。”顧顏槿故作嬌柔般用衣袖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
沐錦言一噎,一時無言以對。
顧顏槿餘光悄悄看著沐錦言,動作更加嬌柔做作起來,“皇後娘娘有所不知,自從那次落水和宮中出了那不乾淨的東西,臣妾整日都是提心吊膽的,萬一哪天臣妾就沒了呢。”
沐錦言話到嘴邊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顧顏槿悄然無聲地靠近她一點點,順勢倒在了她的身上,輕輕顫抖地抱住她,終於眼眶擠出了幾滴淚,染濕了沐錦言的肩頸處。
沐錦言整個人一僵,心跳似停了一拍,臉色如常,卻悄悄紅了耳根,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扶著顧顏槿的腰身。
“你若是不嫌棄,可繼續待在鳳霞宮。”沐錦言語氣淡漠,卻沒有推開她。
顧顏槿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她假意抹了抹,虛弱地從沐錦言身上起來,帶著哭腔道:“臣妾多謝皇後娘娘憐憫。”
沐錦言側頭餘光瞄到石桌上的畫,疑惑問她:“你畫的什麼?”
顧顏槿一頓,連忙擺手解釋道:“沒什麼沒什麼,隻是臣妾有些閒來無事便起意想作畫幾張打發時間。”
她邊說邊將石桌上的畫收起來,絲毫不讓沐錦言看清楚。
“嗯,那跟我回鳳霞宮。”沐錦言並沒有追究,而是等她收拾完才不冷不淡地吐出這句話。
顧顏槿叫來了蜜桃,低聲細語地囑咐她把這些畫藏起來。
蜜桃也不負眾望藏在了一個連顧顏槿都不知道的地方。
她跟著沐錦言回到了鳳霞宮,轉角卻遇到了皇帝。
“臣妾見過陛下。”沐錦言和顧顏槿相互對視一眼朝皇帝行禮。
皇帝盤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兩人,“皇後和貴妃可真是形影不離啊。”
他身後的宮人朝後麵的宮人使了使眼色,後麵的人會意上前跪在三人中間,篤定地看向沐錦言。
“陛下,奴婢有事稟告。”
沐錦言眸光沉了沉,她總感覺對方要說出關於自己不利的事。
皇帝立在那裡,似笑非笑道:“說。”
“貴妃娘娘落水的那一天,奴婢其實也在,奴婢發現推貴妃娘娘落水的是鳳霞宮的宮人。”宮人整張臉埋在地上,語氣十分篤定道。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同時看向沐錦言,而沐錦言卻波瀾不驚地掃過所有人。
“皇後,你可知情?”皇帝目光寒冷地看著沐錦言。
顧顏槿死死的盯著狗皇帝,她當然知道還原身落水的是皇帝而不是皇後。
皇帝以為顧顏槿在向自己求助,目光深情地回視她,“愛妃彆怕,朕會為你主持公道。”
“……”
顧顏槿沒有想到,這狗皇帝還這麼自戀。
“臣妾並未做害其他妃嬪之事。”沐錦言眸色一沉,麵不改色道。
皇帝冰冷的眼眸掃過跪在地上的宮人身上,“既然這樣,那便將此人拖下去杖責五十,竟汙蔑朕的皇後!”
顧顏槿保持沉默,這狗皇帝居然比她演得很好。
她偷偷觀察著沐錦言的神情,皇後姐姐可彆相信他啊,他要害死我們的!
“謝陛下。”沐錦言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淡淡的三個字,絲毫沒有將皇帝放在眼裡。
就在氣氛開始不對時,皇帝身後的宮人前來稟報:“陛下,田美人邀您一敘。”
皇帝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憤恨地看了一眼沐錦言起身離去,去了田美人的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