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沐錦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著的,醒來時身邊的人已然不在了。
她睡意朦朧,眉梢微蹙,起身隻瞧見了夏蓉在旁侯著,對方卻並沒有打擾自己。
夏蓉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她看得懂主子的眼色,不然也不會在宮中混到這個地步。
她隻需探一眼沐錦言就知曉對方想問些什麼,但又不會直說,隻是在一邊等候。
“顧顏槿呢?”沐錦言揉了揉額頭,清冷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乏累。
夏蓉上前一步,低著頭答道:“回娘娘的話,貴妃娘娘大早就已經出去了,現在還未歸來。”
沐錦言並未繼續追問,隻吩咐她們為自己的更衣。
她的行宮宮殿雖無皇宮一樣,但也差不多。
據禦前的宮人透露,昨夜皇帝大發雷霆將鎮王關押起來,雖然顧顏槿不是皇帝的心上人但明麵上是他的妃子,鎮王雖是皇帝的親兄弟,可為了皇家臉麵皇帝也很憤怒,更何況還是騷擾自己的後宮。
沐錦言聽著夏蓉的彙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大廳。
夏蓉率先將椅子拉開,規規矩矩地侯著身後,這時蜜桃和小陌端著兩盤被遮住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蜜桃將自己手上這盤放在了沐錦言跟前便退後兩步,小陌則是放在對麵。
沐錦言目光一閃,緊接著顧顏槿也回來了,看起來和平常一樣。
隻見顧顏槿一臉笑意,她眉梢微挑,“皇後姐姐打開看看,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沐錦言狐疑地伸手拿開蓋子,映入眼簾的是一碗熱騰騰的餃子,一股香味撲麵而來。
顧顏槿自顧自地吃了一個,細嚼慢咽後,道:“太冷了,就想著吃碗餃子暖一暖。”
旁邊的宮人本想替沐錦言試毒,但被沐錦言阻止。
她親自夾起一個,放入紅唇中,臉色微變。
竟是自己最愛吃的素餃。
沐錦言詫異地打量了她一眼,問道:“這是你做的?”
顧顏槿一怔,並沒有說實話,隻是說了兩個字:買的。
沐錦言竟有些失落,但還是將一碗餃子吃完了。
“蜜桃,帶她們下去嘗嘗吧。”顧顏槿擦拭著嘴角的湯汁,吩咐道。
蜜桃應聲帶著夏蓉等人下去了。
“娘娘,陛下在外等候多時了。”皇帝旁邊的禦前宮人恭恭敬敬地朝兩人行了跪拜禮再將皇帝的話說出來。
“嗯,下去吧。”沐錦言並沒有去瞧他,隻是微微頷首。
等兩人出來時,皇帝已經穿起了金色的戰甲,手持弓箭坐在馬上。
他的身邊還有各世家子弟,連沐錦洲和鎮王都在其中,還有一位穿著絨裝的女人。
“皇後姐姐,陛下可等你好久了呢。”女人揚起一抹笑意,笑得燦爛。
按大沅習俗來說,女子不該參與狩獵,但皇帝竟讓這個女人參與今年的冬狩了。
顧顏槿聽到那人的稱呼,瞬間臉色微沉,礙於場合她不敢發作。
沐錦言並不應話,隻是側頭凝視了幾秒顧顏槿,便淡淡瞟了一眼牽著馬繩的宮人,對方立馬將手上的馬兒牽引過來遞在她的眼前。
“這是小將軍贈與娘娘的。”那宮人彎著腰抬眸瞧她。
沐錦言一聲不吭的接過馬繩,一個翻越躍上了那匹白馬。
顧顏槿擔憂地望向沐錦言,又想起她是將門之後,暗自鬆了一口氣。
“皇後娘娘你怎麼…”其他老臣見狀想要勸阻,卻瞧見了皇帝身邊的女人,又悻悻地閉上了嘴。
沐錦言朱唇揚起一抹不易察覺地笑容,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皇帝:“本宮乃是大沅皇後,自然要為大沅女子作則,陛下覺著呢?”
皇帝的臉色頓時鐵青,他想將沐錦言大斥一頓,卻又想到了旁邊自己最愛的女人,最終一句話也不說,算是默認了。
“今日乃朕與大沅的冬狩之日,願我朝國泰民安,朕與我大沅子民同樂,今日奪頭彩者賞金萬兩!”皇帝將弓箭舉起,信誓旦旦道。
“陛下英明神武!”眾人開口奉承起來。
言罷,狩獵場地的人和皇帝分道揚鑣,各自去狩獵了。
“皇後姐姐…”顧顏槿喃喃喊了一聲正要出發的沐錦言。
沐錦言鳳眸微眯,盯著她等待著下文。
片刻,顧顏槿囁嚅地說出了四個字:“注意安全。”
沐錦言神情平淡,從容一笑地駕馬而去。
她並沒有跟著大部隊而去,這些世家子弟分為三派,一是皇帝,二是鎮王,三是沐錦是同胞兄長沐錦洲,無非就是為了攀關係罷了。
沐錦言是大沅的皇後,母族雄厚,自然不屑於去結交那些勢力。
冬季經常銀霜遍地,譚城在南邊,隻是有小雪花飄落。
沐錦言進入林中時,地上已經染上一片白。
“今兒的雪下得可大了,皇後姐姐可要小心啊。”皇帝的新寵妃柔嬪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這片林子,與沐錦言正好撞上。
沐錦言抬眸盯著她,怎麼聽都覺著對方故意的夾音有些反胃。
“本宮自然是知曉。”
沐錦言話音剛落,她們的頭頂上掠過一群大鳥。
柔嬪抽出箭,朝鳥群攻擊,成功射下一隻。
沐錦言神色淡然地將馬鞍上彆著的箭抽出一根,放在弓上,對上那群大鳥,拉開沉重的弓弦。
利箭隨著沐錦言的動作,從弓上飛出,直衝鳥群,頃刻間連擊三隻,那三隻大鳥掉落在了不遠處。
“你...你這麼厲害?”柔嬪目瞪口呆,她沒曾想沐錦言竟能一箭三鳥。
沐錦言微微挑眉,跳下白馬去尋那三隻落下的鳥。
將它們掛在自己的籃子中,揚長而去,留下風中淩亂的柔嬪。
沐錦言不喜與其他人一起,隻想獨自一人完成所謂的狩獵。
敏銳的她第一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她停下馬兒前行的腳步,目光掃瞄周圍。
果不其然,不遠處竟有一隻梅花鹿。
她悄然無聲地舉起手中的弓箭,正想射殺那隻鹿,卻沒想到中途竟出現了一隻狼。
按理說,狩獵場地是被清理過的,不可能會有危險的動物出現才是。
想到這,沐錦言心生一絲疑慮,在她走神之際,那隻狼已經將梅花鹿咬死了。
現在走的話,狼定會追上自己,雪將路淹沒,馬兒會失控,自己必然會出意外。
沐錦言思考片刻,再次舉起弓箭,毫不猶豫地朝狼射去,一箭穿心,狼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到底。
她吩咐附近的侍衛將狼和梅花鹿裝進自己的籃中保管,自己繼續去尋找獵物。
大部隊已經出去了一個時辰,顧顏槿不會騎馬隻得在原地等著。
原本封意也要去的,但因為昨夜雨疏風驟,未能趕上,隻能和沈覓棠一同等著狩獵的大部隊歸來。
沈覓棠不見沐錦言,滿臉詫異道:“皇後娘娘呢?”
顧顏槿纖長勻稱的手指撐著下巴,百般無聊地回道:“她去狩獵了。”
沈覓棠更驚訝了,她來了這一年可是知道大沅沒有女子狩獵的說法。
“皇帝同意過的。”顧顏槿喝著茶吃著桌上的糕點,她轉頭發現封意也在,便又問:“長公主殿下不去嗎?”
頃刻間,沈覓棠臉在冷天中變得非燙,她不好意思的說出昨夜發生的事。
倒是封意了然輕笑,“有事耽擱了,想來也沒什麼意思便不想去了。”
顧顏槿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隻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
三人乾坐著確實無聊,沈覓棠提議來打牌,顧顏槿和封意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她。
“玩什麼?”
沈覓棠故作神秘地拿出一副現代撲克牌,笑眯眯看著兩人:“鬥地主來不來?”
顧顏槿一頓,詫異地瞧了一眼她旁邊的封意。
“我會。”封意雙手抱胸,淡淡吐出兩個字。
“你怎麼會有這個?”顧顏槿驚奇地指著沈覓棠手中的撲克。
沈覓棠無所謂道:“用積分跟係統換的。”
顧顏槿有那麼一瞬間開始羨慕沈覓棠了,有係統就是好。
等沐錦言他們回來時,三人正打得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