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可以騎這個飛上天空？”
“警告！無法實現躍遷！”
“警告！精神鏈接已斷開！”
駕駛艙裡的紅燈不停閃爍，機體搖搖晃晃迫不及待就要散架。
混亂之中一雙小手摸到隱藏的按鈕，本來固定的艙門被打開，高空的氣流瞬時全部湧進了狹小的空間。
飛行器隨即分崩離析，在安全裝置的保護下他被拋到半空，柔軟的氣囊托著他，再往上是緩衝用的機械滑翔傘。
周圍是虛無的雲層，腳底下是細針般的地平線，那一刻的興奮景象季星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回到宿舍，澤諾抱著睡著的人輕放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整潔的床麵從中間凹陷下去，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季星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下去。
安靜了一會兒，澤諾很快連接通訊器，半展開的模擬投屏背景是擺滿試管的實驗室，那頭熟悉的聲音響起：
“看我說什麼來著。”
吉姆醫生語氣和眼神裡都透著狂熱，“我上次采集了他的DNA樣本，回來對比了你的基因庫，還以為會發現驚天王室醜聞……”
澤諾麵無表情調低了音量輸出。
“你一點不在乎嗎？Alpha的腺體裡會分泌a激素，怎麼會有兩個Alpha的信息素存在關聯？”
此話一出，澤諾才有些反應。
“這就是你叫我看著他的原因，那他為什麼會是現在這樣？”
先前在醫院馬歇爾老將軍向他提出請求時，還是吉姆先應下來的。
“聞所未聞的醫學難題，說起來那次探訪還是你主動向王宮裡那位請纓，特意帶上我還關心他的身體問題。”
影像裡的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戲謔地打量著床上的季星。
“若不是基因序列匹配結果擺在眼前，我真懷疑他是你親生兄弟，畢竟……”
在星際人壽命高達兩百多年的長河中，有坊間傳言初出茅廬的克蘭陛下和年輕的馬歇爾將軍曾為了一名黑發亞裔Omega爭鋒相對。而此後的很多年，克蘭陛下似乎鐘情於黑發也更加癡迷純正的血統。
見麵前的少年冷著臉，吉姆挑起彆的話頭。
“彆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
浴室傳來的水聲戛然而止，一時霧氣氤氳。澤諾穿著浴袍走了出來，金色濕發順著額角聳拉，朦朧間依稀勾勒著結實勻稱的寬肩窄腰。
房門外麵正巧碰見回來的艾薩克。
“大白天洗什麼澡。”
“……”
澤諾默默調出休息區的自助烘乾設備。
“話說季星呢，今天一下午訓練都沒看見人影。”
頭發很快變得乾燥蓬鬆，澤諾隨意撩撥幾下。
“我給他請了假。”
正打算偷吃桌子上東西的艾薩克身軀一震不可置信地搖頭。
“季星竟然肯讓你幫忙，你們兩個的關係不是水火不容嗎？”
聞言澤諾上前來把餐桌上的東西往裡推，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什麼時候。”
艾薩克眼巴巴望著吃的，哀怨地說：“任何時候，尤其是拿槍指著你的時候。”
澤諾僵硬了一瞬。
“該不會是上次在437星球你護他安全然後就冰釋前嫌了？可是你不是去和他爭奪第一的？”
他真是想不清楚澤諾的意圖。
半路聽說季星去參加演練了，拉著他趕過去認真清理蟲子，在排名上和季星緊追不舍，結果最後簡直白費一場。
麵前的人沒做什麼解釋，艾薩克也不多糾結，他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畢竟小時候季星在他們這群人裡可算是孩子王，要不是那次飛行器事故之後把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和他玩了。
他現在都依稀記得自己以前還承諾過要給季星打造機甲，後來在澤諾的阻止下無疾而終。
“打好關係總沒有錯，以後我們都是並肩作戰的好兄弟！”
艾薩克呲著大牙傻笑，恰巧宿舍門這時無聲打開，撲麵而來的無形的寒意凍得他僵住臉頰。
旁若無人的萊特摘掉帽子，自顧自地走進四號房間，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
隨後澤諾也沒說一句話便離開。
留艾薩克一個人在空曠的客廳，他不氣餒地舒了口氣，想繼續吃東西結果右手撲了個空。
什麼時候把那盤點心拿走的？
此時他無比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自覺敲響了季星的房門，幾分鐘後同樣無人回應。
季星跑哪兒去了？
一門之隔的對麵房間裡，澤諾把餐盤放在桌子上。
潔白的被褥裡隻露出一頂蓬鬆的黑發，平躺著緊閉雙眼的少年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在關閉了房間的換氣係統之後，澤諾按照吉姆的話釋放出了一些信息素，
一股特有的粉質氣味很快擴散開來，房間彌漫馥鬱又脫俗的淡雅花香，裹挾著雨後散步空氣中濕潤的泥土氣息。
對著一個Alpha釋放信息素意味著什麼，或許隻是普通Beta的吉姆覺得無足輕重，但身為Alpha的澤諾不會不知道。
這是宣戰的號角，是野獸侵略的本能，互相發狂撕咬盲目攻擊直至有一方敗亡。
他不屑於用信息素來威懾彆人，也討厭失去理智的野蠻行為，所以在大多時候選擇收斂氣息。
在這一點上他和季星倒是心有靈犀。
見睡著的人並沒有下意識排斥，澤諾心裡不由升起一股怪誕的感覺。
夢中的季星又聞見了那股不可名狀的香味，比之前的轉瞬即逝要濃鬱得多，是讓人安心的味道。
這次恢複明顯比上次快。
趕在晚飯時間床上的人睫毛微顫，眼看快要醒來時突然翻了個身。
由於太舒適，季星還以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他習慣性滾到床邊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
可沒等他扒到床沿，突然滯空的後背被人托著，季星驚恐地睜開眼睛。
那湊近的雕刻般完美的臉龐讓他心肌梗塞。
季星：“……”
怎麼那兒都有你。
回憶起自己是在做測試，當時智能係統彈出對話框他毫不猶豫選擇了繼續，最終難度的挑戰場景是沙地，他的對手就是虛擬的澤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