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半夜,小九被蚊子咬醒,腦袋還是懵的,身體先動了,坐起身子茫然地看著四周,許祐不在。
打開臥室門發現許祐開著大門,坐在門檻上,一隻手撐著下巴對著月亮發呆,衣擺上沾了一些泥,應該是趁著他睡覺上山了。
許祐聽見了開門的聲音,轉頭就看見小九站在臥室門口,迷迷瞪瞪地看著他。
許祐:“怎麼醒了?”說完朝著小九招了招手。
小九揉了揉眼睛,走過去握住許祐伸出來的手,坐在了他旁邊。
被蚊子咬醒了。小九在許祐手心裡寫到。
許祐愣了一下說:“怪我一直開著門,在這坐會兒,我去熏艾草。”說完揉了揉小九的頭,起身去了廚房。
許祐很喜歡揉小九的頭,倒不是覺得這孩子多乖巧,而是私心覺得,多揉揉個子長得慢點,雖然很幼稚,但是很受用。
許祐熏完艾草發現崽子坐在門檻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強忍著睡意。不由覺得好笑,走過去把暈暈欲睡的小九抱了起來,小九在他懷裡縮了縮,安心地閉上了眼。
把小九放回床上,輕手輕腳地關上臥室門,又坐回了門檻上。
他不喜歡黏膩的夏天,晚上也總睡不好,索性不難為自己硬睡,經常半夜趁著小九睡著後出門,踩著月光上山,在山頂上坐一會兒再回來,這樣走一趟能讓他心靜很多,而且走累了也容易睡著。
等到在門檻上坐的腿麻了許祐才起身,在廚房打了盆冷水擦洗了一番身子,身上的黏膩感消失才穿上衣服回臥室睡覺。
天剛蒙蒙亮,許祐就睜開了眼,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果然就算睡著他也睡不久。
想著家裡沒什麼吃食了,把小九喊了起來,打算一起去鎮上采購。
小九被叫起來還沒睡醒,困的直打哈欠,眯著眼抓住許祐的手問:不是放假了嗎?怎麼還起這麼早。
許祐:“家裡沒有吃食了,咱們去鎮上買點兒,早點去還能買點新鮮的青菜。”
小九點點頭爬起來去洗漱。
坐上驢車小九靠著許祐開始補覺,可能是在長身體,怎麼睡都睡不夠。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和一群官兵擦肩而過,許祐心裡咯噔一下,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他們在鎮上買了一些米麵蔬菜和糕點,兩人又喝了一碗酸梅湯準備往回走,再次路過胭脂鋪的時候,許祐沒有管小九那殺人的目光,買了一小盒胭脂塞在袖袋裡。
一路上小九都因為這事兒沒有理許祐。
回到村口,發現楊大娘正在村口站著,許祐不安的預感更加強烈了。楊大娘看見他們也沒出聲,而是一臉嚴肅地拉著兩人朝外走,一直走到附近的林子裡才停下。
楊大娘:“要不你們出去躲躲吧,有官兵來村子裡查小九了,聽說是附近一個村子裡的人去杏花池遊泳,在池子裡撿到了一塊玉佩。”
小九想起來了,是自己當時嗆水,情急之下扔玉佩求救了,那塊玉佩是他家的信物,他水性不好,也不想麻煩許祐,想著沉在水底也不會有人發現,就沒有管。
“昨天那個人去鎮上把那個玉佩給當了,當鋪老板認出了玉佩,就報官了。然後當玉佩那個人已經被抓了,說了是在杏花池撿的,還說你前段時間領回來一個孩子。”楊大娘憂心忡忡地看著許祐,不知如何是好。
許祐知道這事瞞不了多久,畢竟他天天帶著小九去上課,而十裡八村就他一個教書先生,大多數人都認識他。
小九沒想到自己當初的行為竟然會釀成大禍,自責和害怕的情緒堵的他有些喘不上氣,身體也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許祐看出了小九的害怕,把懷裡的東西交給楊大娘,又把小九手裡提著的糕點接過來,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捏了捏。
“躲?又能往哪兒躲呢?”許祐笑了笑。
小九抬眸看著許祐,抿了抿唇。
許祐把兩人手裡的東西都交給了楊大娘,然後對著小九說:“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