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問我剛才那個高點的是不是很像一個人,我點點頭說是的,就是當年我們的夢中情人。不過仔細點看就不像了,小王子沒他長得那麼冷豔。
周周尖叫起來,同時用手捂住臉頰作驚訝狀:“怎麼是他怎麼會是他怎麼居然是他……”
“我還以為你真見過世麵呢,居然這麼淡定。”
“早知道今天帶眼鏡了,我都後悔死了!!”
我:“……”
懊喪過後周周又重新振作起來:“沒事,下次記得帶眼鏡就好。”
我:“……”
周周又問我:“今天國貿誰擺酒席呢這麼大手筆。”
我說:“阿Sir的小兒子今年上了重點線,阿Sir激動到不能自拔,然,激動過後就是永久的衝動,一衝動就衝進了國貿。”
周周扼腕道:“衝動真是魔鬼啊魔鬼!”
“非也非也,要不是他的衝動也沒有我們的幸福,今兒個就放開腮幫子吃吧!”
我和周周同時握住對方的手,眼冒綠光。
不得不說周周真是我的死黨,有時候我們的觀點竟是驚人的相似。周周說老娘早就想嘗嘗國貿的牛排和大排檔的牛雜到底有什麼區彆,老娘一定要好好把握今天!我說國貿的酸奶和平時喝的也沒什麼不同,但偏偏貴得要死,喝的時候心肝兒一抽一抽跟喝血似的,今天非做個吃飽喝足的吸血鬼不可。
我和周周趕到現場的時候飯局剛好進入高.潮,阿Sir正領著他的小兒子一桌一桌地敬酒。阿Sir拿著個高腳杯,他的小兒子他後頭端了一杯酸奶亦步亦趨地跟著。
我和周周走到位子上,我跟服務員說再加個凳子和碗筷然後目送服務員離開,然後眼神飄渺了一下……然後看到了他。
他坐在最裡麵緊挨著謝阿姨,我坐在最外頭,我們中間隻隔了一個過道和一張桌子。我朝他笑,手放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樣子,他假裝沒看到,伸手拿飲料喝。我乾脆跑過去問他。
阿Sir端著酒杯往我們這桌走過來,半路被個叔叔攔住塞了個酒瓶給他。阿Sir今天看起來很高興,二話不說就拿著酒瓶吹。後來他們說了什麼聽不清了,我隻關心我眼前這個。
“哥哥,”我說,“我要你電話啊電話。”我摸進口袋去掏手機,但是袋子裡空空如也,“不見了……”
“什麼?”
“手機!我的手機!!”我翻遍全身上下所有口袋仍然一無所獲,又跑去翻小皮包,把裡麵所有東西都倒出來仔細看過,最後終於確定它是真的不見了。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內心荒涼無比。
“怎麼啦?”周周從碗裡抬起頭問。
“手機不見了。”
“啊?什麼時候沒的。”
“不知道,去接你的時候還拿在手上的……就這麼沒了……”
“打個電話試試,說不定被彆人撿到了。”周周咬了口龍蝦肉,含糊不清地說,“這個龍蝦刺身不錯,要不要嘗嘗?”
我決定無視她。
就在我內心荒漠化時眼前赫然出現一雙鞋子,往上是兩條很細的腿,再往上是寬大的白T恤,接著不用往上看了,那條腿折了折,眼前的人蹲下來了。
我對他搖頭表示我找不到。因為之前已經有過一次手機被偷的經驗,所以我很快平靜下來。我先對周周說“我餓了,你拉我起來先”,周周很聽話地把我拉起來。我坐好,開始收拾包包。
但是有人表現得更像個丟東西的,具體對話如下:
“真的不要緊麼?”
“沒事,丟了就丟了。”
“再去找找。那麼好隻手機沒了挺可惜的。”
“算了,改天再買隻。”
他掩嘴咳嗽一聲:“沒了手機你怎麼存我電話。”
“……”我表示妥協。
我向他要了手機打電話,其實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因為這樣我就能知道他的手機號,如果不幸關機了,掛失之後他的號碼還會發到卡上來——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知道了他的電話號碼——我覺得我真是非常陰險啊。
熟悉的彩鈴聲響起,同時我長出一口氣——看來是被撿到了。
“Hello。”那頭說。
額,講英文的……“咳咳……那個,請問是你撿到了我的手機嗎?”電話那頭一陣嘰裡呱啦,聽得我頗痛苦。
“靠,我是外國人,聽不懂你那鳥語。”然後又握住話筒轉頭問他們,“你們誰懂洋鬼子的方言。”
周周搖頭,他不搖頭也不點頭。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了結吧:“我說……我~~聽~~不~~懂~~你~~那~~鬼~~話啊聽不懂~~”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換成了生硬的國語:“你是服飾店那女孩?”
我想說幾句話,比方說“你是誰啊,知不知道問彆人身份前先報上自己名號”,又比方說“你拿的那個手機是我的,你準備什麼時候還給我”,再比方說“你能不能保護好我的手機彆讓人給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