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過小孩的記憶後，戚半山對事情的經過有了大致的了解。

在小孩瀕臨死亡之時，紫衣男人出現並救下了他，隨後將他轉化為低階天魔。此後男人離開，而小孩則獨自一人遊蕩於墳場。

男人再次到來時小孩已經能夠捕獲嬰兒的精氣，發現這一點後，男人開始教導小孩，並引導著他向高階天魔進階。而由此，男人欺騙著小孩前去偷嬰兒，從而引發了這次的嬰兒失蹤案。

雖然事情的經過已經明了，但戚半山還有兩個疑問。

首先，那些符籙有什麼用？

在男人教導小孩的那一段時間裡，他陸陸續續地在地底埋下了這些符籙，但卻沒有明顯的作用。同理，蘇冷玉也埋下了那張符籙，在王家老宅下。戚半山暫時看不出兩者對周圍環境有產生什麼共同的影響。也許這是天魔界一種培養低階天魔的新手段？

其次，男人為什麼對小孩這般關注？

戚半山總覺得紫衣男人救下小孩並不是偶然，但他沒有能夠支持這個想法的證明。如果是想收下小孩做弟子，那麼也太敷衍了，隻教會他隱藏和轉移，居然不急著讓他成為擁有靈智更好教學的高階天魔。但如果隻是隨意之舉，為什麼會這般在意，持續多年觀察他。

高階天魔的想法難以猜測，有時候他們隨心而動，有時候又有計劃，有意無意的動作混在一起，讓人難以猜出他們的真實意圖。

戚半山將這兩個疑問埋在心底，轉而盤腿開始修煉。

前些日子他專注於山鄰法，暫時放下了其他的修煉，故能操縱的靈氣量一直隻有那麼一點。

“雖然你能夠操縱的靈氣量少，但是你能操縱的時間長，輔以其他攻擊和逃跑手段，也算是有一地之力了。每個人本事不同，所以我在這裡也無法給出天石修煉階段和修士境界的對應，隻能由你自己判斷了。千萬記住，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自爆，隻要彆暴露你天石的身份就行——反正你總不會死的。”書上是這樣說的。

戚半山覺得自己現在最多隻能對付第二階的修士。他的靈氣少，因此刀氣也無法依據靈氣發揮更大的威力。若是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學習防禦功法，並再次擴充自己能夠操縱的靈氣量。

對於書中的內容，戚半山算是有了更多信任——畢竟他現在的情況也無法解釋。

靈根被廢後是無法重新修煉的，除非願意被高階天魔轉化成低階天魔。而戚半山現在能夠通過靈氣修煉，所以肯定不是天魔。但奇怪的是，他又能夠通過小孩的魔氣碎片吸收他的記憶。

通過靈氣碎片吸取記憶這種情況隻存在於天魔之間。比如清清與紫衣男人能夠毫無障礙地與小孩交流，甚至共享記憶畫麵，但是戚半山和秦天卻不能與小孩交流。書中所謂天石也算是一個較好的解釋了。

戚半山回憶著自己知道的功法，打算從中找出一個適合他現在情況的身法。

在被逐出門派時，戚半山對天道發誓不能外傳功法，若是外傳，他便會當場身亡。

記憶中的功法對被逐出門派的廢人也算是一種折磨——明明知道怎麼修煉，可就是無法再修煉了。就像是給了絕境中的人一條生路，可當人想要走上這條路時，卻發現這條唯一的生路已經被堵死。

戚半山還記得自己從前所閱過的身法。

其中最適合他現在情況的，是一部名為“楊柳葉”的玄級身法。

“楊柳葉”要求的是持續平穩的靈氣輸入，對靈氣數量的要求並不高。雖然速度在眾多功法中不算快，但靈活多變，適合配他的刀使用。

不過即使“楊柳葉”對靈氣的需求已經算少了，戚半山目前所能調用的靈氣依然不夠。所以戚半山現在最迫切的需求就是擴張他能夠操控的靈氣。

靈氣的擴張並不容易。

戚半山閉上眼睛，靜心屏氣，感受著天地間靈氣的流轉。

他現在已經操控了能力範圍內的最大量靈氣，像是一隻握沙的手，想要再操控彆的沙子，就隻能放棄手中沙。

現在要麼讓靈氣壓縮變小，要麼讓手變大。

修士用靈根修煉，便是在壓縮精煉靈氣的同時讓靈根儲藏靈氣能力提升。而沒有靈根的戚半山則不同，他選擇讓自己成為沙子，將靈氣變為自己的同類，從而為自己所用。

這並不是一個容易的操作。

——靈氣穿過他的身體，可就是不停留。

戚半山全神貫注地調動著自己的神魂與靈氣接觸。

他的神魂像是一雙大手，追趕著他所能夠感受的靈氣，壓迫著它們進入他的身體，讓它們融入身體中，合二為一。

像是裝滿水的水袋，想要在其中繼續注水，隻能是溢出這一結果。

戚半山不斷嘗試著將額外的靈氣融入身體中，直到清晨聽見野獸吼叫才停下。

一晚上的成果並不如意，但也在想象之中——最終戚半山隻擴充了原先千分之一的靈氣量。

戚半山再次用靈氣施了個清潔術，站在泥潭邊觀察四周環境。

這裡的高大樹木並不多，與人差不多高的灌木天然互相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給地麵藤蔓和及膝枝葉留出些許空間。而泥潭是凹陷地形自然形成的，雨後流水順著地麵彙集於此，陽光總是沒法曬乾它，經年累月後終於成了現在這黏糊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