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落地鎮離開已經將近三個月，這期間，他和何黎昕不急著趕路，而是接下荒地榜上任務。他一路與邪魔交手，對於掌握的修煉方式更加了解，提升了些許實力。

修煉之途共有十二個階段，分彆是煉體、練氣、築基、凝神、心動、靈寂、金丹、元嬰、分神、小乘、大乘、天人，而天人之後便是飛升。

現在，戚半山大約能控製周身三尺靈氣，實際實力應該與凝神期修士相當。因此，在靈氣稀少的西南荒地，他的實力也差不多超過一半的修士了。

而何黎昕現在正處於元嬰期，幾乎算得上是東南荒地的頂尖人物。有他相伴，戚半山麵臨的危險也可能減少。

清清懶洋洋地趴在桌上看話本，聽著兩人對話，心中暗笑。

它前幾月就看出了何黎昕對戚戚的心思，但也沒點破，隻是時不時地刺上幾句。以它多月看話本的經驗，戚戚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上，隻當何黎昕是好友。

何黎昕還是太嫩，估計是想溫水煮青蛙。

清清優哉遊哉地翻過一頁話本。

戚戚更適合那種直接了當，性情直爽的人。這樣遮遮掩掩，位置也就固定了，後續也沒有可能。

說不定會遇到一個的，到時候······

到時候何黎昕這種溫吞性子，也做不出搶人這種事，隻能一個人躲著偷偷哭去吧！

清清嘲笑著搖搖頭。

兩人出了酒館，在小鎮周邊行走。

“嘗一口？”

戚半山將水囊遞給何黎昕。

離開酒館的時候，戚半山讓老板娘往水囊裡裝上當地特色酒水。據老板娘說，這酒叫做“草綠酒”，原料是山腳下春季發出的草，又因釀造時顏色發綠而得名。

何黎昕好奇起了戚半山的新愛好。

之前的戚半山不重口腹之欲，自從築基辟穀後，他就極少吃食。隻是不知為何，這幾個月來，戚半山也帶上了他一起品嘗美酒佳肴。

何黎昕沒有拒絕，將水囊放至唇邊，在靈氣的吸引下，清澈的綠色酒液就流入了他的口中。

何黎昕咽下這口酒，輕輕地咳了一聲，眉頭微蹙：“好辣。”

戚半山聽到他的評價，接過水囊，好奇地嘗了一口。

入口瞬間，酒液又辣又燒，散著雨後泥土的氣味，直刮得喉口冒煙腫脹。但當他咽下酒液，這種火燒火燎的觸感逐漸消退，反倒回甘生津，像是冰涼甘甜的山泉水流過喉嚨。

一熱一冷，倒是極為刺激。

“要喝水嗎？”戚半山笑著問何黎昕。

何黎昕搖頭，眼尾微紅，如同迤邐燕尾拖行於白皙麵龐。

看著那脂玉上蔓延的絳色，戚半山不自覺伸出手，食指微點何黎昕眼尾，輕觸柔軟。

何黎昕頓時呼吸一滯，長而翹的眼睫微微顫動，似是蝴蝶微震羽翅。

“怎、怎麼了？”

何黎昕強作鎮靜。

戚半山笑了笑，收回手，道：“沒想到一口酒就讓你臉紅了。”

何黎昕清清嗓子，努力維護自己的尊嚴：“我沒喝過什麼酒。”

說著，他莫名伸手用食指觸碰微微發熱的眼尾，像是與戚半山食指相疊。

“這倒也是。”戚半山點頭，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巍峨山巔，“好像往這邊走。”

前幾天下了雪，但太陽一出，山腳鎮子邊的雪都化了，現在沿山腰向上，能望見白雪遮擋下偶然露出的灰黑色裸岩。

沙漠早晚變化大，無論春秋，早晨太陽一出便似火燒，而太陽一落山又極冷。

“應該在這山上。”

二人來到山腳，戚半山仰頭望著高入雲霄的雪峰問道：“上山嗎？”

何黎昕點頭。

從山腳到山腰平日裡有牧民放牧，也算是有路。然而，再往上便是厚厚積雪與崎嶇岩石，人跡罕至。

戚半山從山腰低頭望著山腳小鎮，見沒人注意，於是為自己與何黎昕加上遮影術，直接踏空而立，細細感受著越來越近的吸引。

“好像一直向上？”戚半山指向雲霧繚繞的雪山之巔，“應該在山峰。”

何黎昕順著戚半山的指尖看去，陡峭山巔被經年累月的冰雪覆蓋，迷茫白霧與浮雲環繞，竟看不清其全貌。

既然已經用了遮影術防止被鎮上人看見，二人直接跨步，一步就至山巔。

何黎昕回頭，正想等等戚半山——

“半山？”

“戚戚？”

就在登上山的瞬間，戚半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