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誰呢?”
聞言,沈牧之咬牙,狠狠盯著戚半山,從牙縫裡艱難擠出:“和你沒有關係。”
“和我沒有關係?”戚半山凝視著沈牧之,“你為什麼不許我用劍?”
掌門聽二人對話,看看戚半山,有看看沈牧之,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麼,恍然歎道:“師弟,你還沒放下師——”
“住嘴!”
沈牧之喝止了掌門未儘之語,沉沉盯著戚半山。
“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也不知道。”戚半山平靜道:“我隻是猜出來了。”
“猜?”
沈牧之一怔,隨即冷笑道:“你怎麼能猜得到?”
“這很簡單。”戚半山指了指自己的臉,“和我長得像,用劍——這兩點我就知道他是誰。”
掌門聽戚半山這樣說,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遲疑道:“難道……他還有個兒子?”
“他早死了!”沈牧之伸手就想揪起戚半山的衣領怒罵,然而戚半山稍稍後退一步,恰好避開沈牧之。
沈牧之沒能揪住戚半山的衣領,於是轉而三兩步就跨至掌門身前,揪起掌門的衣領罵道:“你也不想想他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嗎!”
掌門被沈牧之罵得一臉懵。
難道有錯嗎?
“這麼說也沒錯。”戚半山笑了笑,“畢竟我就是他的長相。”
“你閉嘴!”沈牧之吼道:“不許提他!”
聽戚半山說“就是他的長相”,沈牧之還以為他是故意惹怒自己,於是乾脆什麼也不管了,一心就想將他打個半死。
“師弟——師弟——”掌門見沈牧之這樣就知道他要發火動手,連忙上前好聲勸道:“你彆生氣,先息怒——息怒——”
“你叫我息怒?”沈牧之橫眉怒目,“這混蛋居然詆毀他!”
“先聽他解釋。”掌門熟練勸著自己這個暴脾氣的師弟,“說不定是他的親戚。”
“遠房親戚……”戚半山想了想,道:“也許也可以這麼說。”
被勸下的沈牧之磨著後槽牙,瞪著戚半山,壓著聲音要罵不罵道:“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如果你能告訴我他是誰。”
戚半山答道。
一聽這話,掌門就心道不妙,沈牧之肯定又要發火。
果然,沈牧之又立刻斥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談條件!”
“不說也行。”戚半山唇角微揚,望向掌門,“何黎昕在哪?”
“你先說。”掌門焦急對戚半山擠眉,示意彆惹沈牧之生氣。然而戚半山恍若未聞,隻是好整以暇地等著掌門回答。
無奈,掌門隻能先答道:“地牢,他進了禁地,被關在地牢。”
得到回答的戚半山頷首,然後道:“我和他一開始是相同的。”
掌門和沈牧之正等著他解釋清楚,誰知他隻說了這一句便轉身欲走。
沈牧之強壓下怒火,三兩大步走到戚半山身前,攔下了他。
“你說清楚!”
“說不清楚。”戚半山晃身,想要繞過擋在身前的沈牧之。
他向左,沈牧之就向左。
他向右,沈牧之就向右。
他停下,沈牧之也停下。
“以後再說。”戚半山平靜地看著沈牧之,“我現在要去找何黎昕。”
“——好。”沈牧之勉強擠出這個字,卻不讓出道。
戚半山再向右。
這次沈牧之沒有跟著一起向右,而是等戚半山走了兩步後快速跟上,綴在戚半山身後。
“跟著我乾嗎?”戚半山走出廳門,腳步不停。
“我做什麼和你沒有關係。”沈牧之冷冷回道。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外門廣場,向著地牢所在的刑敬峰側峰走去。
這時候正是外門弟子在廣場演練時間,認識沈牧之的學堂長老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沈牧之這人一向高傲易怒,誰能讓他心甘情願地跟在身後?
學堂長老再看向前麵人影。
和明淨華貴、素衣飄然的沈牧之相比,前麵那人就狼狽許多,衣衫淩亂,黑發垂落,隻有那挺拔身形和英俊樣貌能稱得上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