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師弟。”大師兄答道。
少年上前,對男人行禮:“二師兄好。”
“你好你好。”英俊男人笑著鬆開搭著大師兄的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對金鈴,“之前不在門派,不過聽說了師父新收了一個小師弟,這是給你準備的見麵禮——收下吧。”
“謝謝師兄!”少年恭敬接過金鈴。
“你們繼續練劍吧。”男人向後退去,坐在院中樹下石凳,黑眸含笑。
“接下來的故事很簡單,也很無聊。”
白皓墨譏諷笑道。
“那個少年繼續仰慕師兄。”
“而忽然有一天。”
“他突然發現,那個冷漠的大師兄——他喜歡二師兄——”
聽到這句話,何黎昕驟然攥緊了戚半山的手,幾乎想要再次上前狠狠揍白皓墨一頓,然後再找上那個前世挖走他牆角的嚴熙。
“我的道侶是你。”戚半山在何黎昕耳邊輕聲安撫,“現在才是我們的真正經曆。”
白皓墨粗野地向地上啐出口中血水,殷紅舌尖曖昧又纏綿地舔過青紫唇角,癡迷地盯著麵前同樣與道侶親密的師兄。
“師兄……”他呢喃道:“你還是這樣。”
白皓墨想起了那遙遠而模糊的記憶。
小院,樹蔭,兩人。
他站在院門前,看白衣青年徑直貼上另一人的唇。
那一刻被拉得無限長,仿佛凝固靜止,一切都蒙著灰,他什麼也沒想。
“又是這樣……”白皓墨直勾勾地盯著戚半山,“為什麼就不是我呢?”
“所以你把戚半山當情敵?”聽完故事的沈牧之難以置信,一時不知自己門下弟子都有什麼毛病,各種亂七八糟的糾葛——雖然他自己也沒資格這樣說。
“啊——師父。”白皓墨轉頭,看向走近的沈牧之,“你說呢?”
“你把所有事說完。”沈牧之催促。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們也都知道的。不——或許你們不知道。”說著,白皓墨忽然重重按著自己唇瓣的青紫傷口,仿佛疼痛能讓他清醒,“他殺了我——因為我變成了天魔。”
“什麼?”沈牧之上下打量著白皓墨。
“當然,還沒到時候。不過也快了吧。”白皓墨撐地起身,向戚半山的方向走去。
見狀,沈牧之與何黎昕都警惕地側身擋住戚半山。
而戚半山卻向前兩步,隔開二人,主動迎上白皓墨:“我殺了你,然後呢?你為什麼會又出現?”
白皓墨認真地看著他,然後不自覺地捂住胸口,一字一頓道:“師兄,你的刀好冰。”
那一瞬的記憶似乎模糊,可又清晰無比。
長刀劃過胸膛,深深嵌入,輕輕拔出。如同□□著胸膛與冰塊相接,那陣寒意深入骨髓,凍得他不自覺顫抖,向後踉蹌兩步,無法站穩,隻能狼狽摔倒在地。
“師兄……”
他的嘴開合著,卻發不出聲音。
“我是白皓墨啊……”
壓抑著的鮮血猛然四濺,從貫穿胸口的傷口噴濺而出,將錦衣染紅,將玉磚染紅,將塵土染紅……唯獨那個人的背影,如此遙遠,是鮮血流淌也無法追上的距離。
白衣忽現,站在那人身側,溫柔牽手。
“師兄……”
身後,他死死盯著兩人背影,匍匐在地,發出難以辨明的“嗬嗬”氣音。
“救我……”
“我不想死……”
“師兄……”
白皓墨猛然吸氣,如同剛從深海而歸,將近溺亡。他的額上滲著冷汗,嘴角卻依舊艱難扯出笑意:“我也該告訴你們所有的事了——雖然已經晚了。”
“你們最近在查那些地震吧?”
“那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個天魔沒能出來。”
“但天魔首領居故,他飛升了。”
“你說清楚。”戚半山道,“你會變成天魔也和他有關?”
“當然——你們之中大半都會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