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遠處觀望的白皓墨,感受到了久違的興奮。
他緊緊咬著下唇,幾乎控製不住自己上前用劍,將戚半山一同開膛破肚的衝動。
——再等等。
白皓墨緊攥著拳,指尖將掌心刺出深深痕跡。
——再等等。
他壓抑著異樣激動,裝模作樣地上前阻止戚半山,然後再傳音給嚴熙。
等到了!
望著不久後出現的嚴熙,白皓墨因興奮過度而發紅的眼眶與發熱臉頰,恰到好處地為這場精心準備的戲,增添了十足的可信度。
他看著嚴熙將意識模糊的戚半山壓製,強行帶走。
他看著戚半山在證據確鑿下,百口莫辯,無法翻身。
他看著戚半山——
“你知道嗎?師兄……”白皓墨聲線顫抖,雙頰漫上酡紅,眼神凝在戚半山身上,“那天,我看著你被鞭打。我起反應了。”
圍觀眾人被這直白的話語給驚到了。沈牧之嫌惡地皺起眉,而何黎昕則又想上前揍白皓墨——可惜被麵無表情的戚半山攔住了。
“除了這些,你沒有彆的想說的嗎?”戚半山問,“比如為什麼居故會突然飛升,那些事又和他的飛升有什麼關係。還有那個被封印的天魔?”
“沒有哦。”白皓墨笑了笑,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道:“隻要我活著,我想要的人活著,那就行了。至於天魔修士誰對誰錯——我何必自找麻煩呢?”
重來一世,白皓墨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最開始,他想要那個女人的親情,於是他借自己在帝王心目中的分量,成功獲得浮於野心表麵的親情。
然後他想要嚴熙,於是他努力學劍,讓嚴熙重視,順利成為嚴熙心中次於劍的存在。
接著,他還想要戚半山跌入深淵,於是他控製所有,一步一步,像蜘蛛勾結蛛網,黏附美麗蝶翼,慢慢吞噬唾手可得的脆弱獵物。
——隻是不知從何時起,那柔弱的,任他宰割的可憐獵物,竟撕開了偽裝,瞬間反客為主,將他這隻貪婪愚蠢的毒蜘蛛困在蛛網。
——沒有退路了。
將捕食者玩弄於手心之中的獵物不欲再多糾纏,毒蜘蛛已經虛弱至極,奄奄一息,抓不住也找不回自甘轉入其他蛛網的獵物。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師兄,你還想知道什麼?”白皓墨指尖輕觸唇角,“我都會告訴你的。”
“在禁地偷襲何黎昕的是你,但你是如何自由進出禁地的?還有,秦天是你害的嗎?”
戚半山再次拋出這兩個問題。
之前在牢中,他將所有的猜想擺明於白皓墨麵前,清晰地一一列出證據。那時白皓墨還能勉強應對,但當戚半山說自己還記得那天的控製與吻後,白皓墨失控了。
失控的白皓墨不再掩飾,毀了整座牢房,自暴自棄般,不顧一切地將所有說出。
“上輩子我就是死在禁地。居故攻入門派,掌門企圖借助禁地陣法力量與他對抗,大半弟子都在禁地之內,我負責其中一點,知道如何控製禁地。不過最後還是輸了,我也變成了天魔。”
“至於秦天——”白皓墨漫不經心,“她不自量力,非要追著我,我當然不能放過她。”
“她在哪?”戚半山追問。
“師兄,說起來都是你的錯,都怪你,要不是你到處亂跑,我早就找到你了,也不會鬨出這麼多事……”
“她現在在哪?”戚半山沒有接話。
“她在淵塔。”
“不可能!”沈牧之立刻反駁:“這幾日眾人都進去了,若是秦天在裡麵,早該有消息的。”
白皓墨道:“當然不是淵塔表層,我將她扔到了深淵。不過我沒想到她居然還能活著。”
深淵!?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如果秦天被扔到了深淵裡,那沒人能找到她也合理,因為她已經死了。可秦天的神魂玉符還未碎裂,這表明她還活著——憑秦天的實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