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沒了影子,應該進內間修煉,而居故扶著桌,手握成拳,身形微顫,似乎在輕輕咳嗽。
片刻後,居故直起身子,慢慢進了內屋。
稍許,見屋內沒有動靜,戚半山也沒有發現陣法,便在瞬間停下時間,悄悄進了房。
屋內很寡淡,沒有多餘的擺設,戚半山穿過外廳,向著掩著門的內屋走去。
“秦天”的身影若隱若現地藏在床上紗帳之後,而居故盤腿而坐,於外側青黑磚地上,閉目修煉。
戚半山想弄明白二人之間關係,便也按兵不動,尋了屋內邊角,坐下休憩。
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秦天”先動了。
她撩開紗帳,穿戴整齊,向著居故方向招手。
夜裡看不清,待到白日,戚半山才發現,居故麵色慘白,似乎身受重傷。
不知為何,“秦天”明明未語,但原先閉目的居故卻忽然睜開了眼,起身向“秦天”走去。
居故停在了“秦天”身前,微微躬身,順從地側過一邊腦袋,墨發垂落,露出蒼白的,泛著殷紅牙印的脖頸。
這是……
下一刻,“秦天”狠狠咬下。
——她在飲血!
隻聽居故低低悶哼一聲,身體卻依舊僵直,保持原來動作,一動不動。而“秦天”的喉嚨裡發出野獸般呼嚕聲,吞咽著由居故提供的新鮮血液。
居故被控製了?
戚半山看出了不對勁。
居故和萬年天魔之間是認識的,但現在萬年天魔卻在吸取居故血液,顯然不是居故主動。
在白皓墨的上一世,萬年天魔還被封印著,居故飛升前才前往八陣派。而這一世,因為白皓墨的改變,秦天被扔進了深淵,萬年天魔也因此突破封印,主動前來尋居故。
兩人是認識的,但關係不好,甚至依舊惡化到一方控製另一方的局麵——可並沒有動手殺他。
對萬年天魔而言,居故有利可圖。
居故能幫忙嗎?
後果又會是什麼?
“秦天”按著居故肩膀,慢慢鬆開了口。她的唇角還殘存血跡,潔白貝齒被染得殷紅。
居故的臉色越發青白,幾近透明。他依舊側著頸,蒼白的肌膚上灑著點點鮮血,青色的脈絡也越發淺淡。
“秦天”打了個響指,居故頸上極其細微的傷口漸漸愈合,他也像是恢複了自己的控製,向後踉蹌退去,低著腦袋,扶著牆輕輕喘息著。
“廢物。”
“秦天”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出了臥房。
戚半山沒有跟著“秦天”,而是留在這裡,觀察著居故反應。
居故稍稍晃了晃腦袋,略微清醒後,強撐著走向外廳。
“秦天”不知去哪兒了,居故坐在廳外椅上,手扶著額,半闔著眼,似乎仍然難受。
休息了一刻鐘左右,居故麵上的血色終於又恢複了些許。他睜開蒙著霧的黑眸,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吐出,最後才撐著椅扶手起身。
戚半山一直跟著居故,從早到晚。
這一天,居故沒有離開城主府,就待在房中修煉。
“秦天”傍晚回來,一身血腥味。
她大搖大擺地推開了房門,見居故修煉,也不說話,一下就拎起居故衣領,讓他起身。
戚半山覺得居故在看到“秦天”的那一刻,原先平靜的神色都多了幾分微不可見的厭惡。
“乾嘛這麼看我?”
“秦天”毫不在意,似乎心情很好。她一把扯開居故外袍,還帶著血氣的手就直直插入居故柔軟腹部。
“還是天靈的血好。”
“秦天”嘟囔著,慢慢又收回了手,潔白如玉,血腥味卻更濃烈了。
戚半山算是看明白了——萬年天魔居然是在用居故的血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