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臨近端午節前一天,那個中午連苑市罕見的下起了暴風雨夾雪。
那場大雨雪來的迅猛,就像是生命終點毫無預兆。
中午1點時,那場大雨雪,愈發不可收拾的漸大。
“媽,還沒接通電話嗎?”
林遷傲望著窗外的大雪,吸了一口氣,將棉襖放進行李箱。
算了,身體重要,間或對天公低頭,也是應該的。
他心想著,又抬眼掃了一眼外麵的雪。
林遷傲一直都不大喜歡下雪,準確來說是不喜歡冬天。他總覺得冰冷的花白給這個世間增添了更多的模糊,令他難以摸透純粹的人情。
柏洐疊著衛衣:“沒有,估計在幫吧。”
“行,那我們自已先訂飛機吧。”
“嗯?”柏洐將視線轉移到林遷傲的臉上,又抬頭看了眼窗外浩然的大雪,柔了下眼:“你確定?”
“對啊,怎麼了?”
林遷傲沒看他,隻是出神的盯著行李箱。
“就這鬼天,可沒有航班啊。”
他說著,指了指窗外,又做了個向地上扔飛機的手紙。
“墜機的意思嗎?”
林遷傲不知什麼時候看向他的,微微扭頭問著。
“對,在即使有的情況下。”他抿了一下唇,摸著衛衣。
“天這麼冷,你拿衛衣?不怕感冒?”他皺眉看向那件衛衣,又笑了,:“還挺炫的。”
“遷傲,我們是去回攀市,那裡一年基本六個月都是夏天。”
“回攀市?哦。”他想到了譚終敖,那個很好的哥們,:“也不知道終敖,去哪兒了?”
柏洐知道,譚終敖和林遷傲玩的很好,有時還爸爸,兒子的叫。有時候,柏洐都覺得他們才是一對親兄弟,一個痞,一個吊。近水樓亭相配襯,若不是知道譚終敖有喜歡的男生,他差點以為他們在談情。
他收起回憶:“哥,你不是有他微信嗎?”
“嗯,我問他一下吧。”他抬手掏出
手機,滑開屏幕。
林遷傲的手機屏幕不是絕大男孩們喜歡的酷拽炫炸,而是極少人喜歡的平淡圖片——一張照片。
他記得自已的手機屏幕,隻有譚終敖見到過。
當時譚終敖還說他的手機屏幕與個人不成正比,還建議他把主圖換了,林遷傲隻是平淡開玩笑,說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換的。
最起碼當時是不能考慮換的。
一年前,仍舊是個盛夏的時節,天比現在藍很多,雲也白如棉花,他們在小橋流川處望著潺潺流水,在凡素陰塵裡感歎物是人非,在細水長流中蹉跎歲月洪流。
他們在那個盛夏蟬鳴裡,遙隔著橋的兩個頭,一未一尾,說著要做一輩子的兄弟,這樣意氣風發的少年都曾許中二的話。
那座橋佇立的剛好,夏天的驕陽青刺的普照,梧鬱花瓣伴著清風飄飄 ,懸如洪流的瀑布飛速衝蕩,磐如堅石的山高聳挺立,一切都在橋的背麵嬌藏,悄悄隱藏。
“三,二,一,茄子。”他們一起喊著,按下了拍攝鍵。
陽光與山與水融為一體,花與人連成一片,少年的笑如嬌花一般,明媚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