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誠轉頭一瞬間被嚇得心臟猛得一突,聽到修子譯說過敏之後趕緊拉住褚一的胳膊把他拉出隊伍,大聲衝操場裡的蔣超說:“蔣老師,一一過敏了,我倆去醫務室了。”
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褚一的臉、耳朵邊、後頸又染上了一層不明顯的淡紅,不同於說不清原因的過敏,更像是聽到了什麼會叫人吱唔的話而出現的緋紅。
褚一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臉上就被覆上了一雙溫暖且有力量的大手,隻有一條一條的暖橙光線充斥在遇誠修長手指留出的縫隙間。
遇誠焦急的聲音在褚一耳邊響起,“抓緊我,臉彆受風。”
他隻得將自己完全交給遇誠,雙手抓緊眼前的胳膊。
走了幾步路,遇誠覺得這樣太慢了,校醫室在最後麵的單獨小樓,這麼走得走到什麼時候。
他停下步子,彎腰托起褚一膝窩,將人整個抱了起來。許是太過於著急,語氣有些急促,“把腦袋埋下來,彆受風。”
褚一覺得過山車一般,嗖——一下就處於了懸空狀態。
他聽了遇誠的話後稀裡糊塗地把頭埋在了遇誠的肩窩裡,淡淡檀香融進他的思緒,竟讓他的不適緩解了幾分。
他看出了遇誠的著急,安慰道:“沒事,慢點走就行,之前也過敏過,吃藥就好了。”
“知道因為什麼過敏嗎?”遇誠雖然著急但還是儘量放平緩自己的語氣。
“這種不清楚,也可能是草味引起的。”由於褚一的臉埋在遇誠的肩窩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這種反應,你還有其他的過敏反應?”遇誠捕捉到了褚一話中的關鍵字眼,語調不自主升高。
“嗯,過敏體質,水果、草、粉塵......還有其他的。”許是過敏生病的原因,褚一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嬌嬌弱弱。
遇誠聽之後在心裡直呼“好可憐”,又問他:“過敏原查過了嗎?”
“沒有,太多了,不想查,疼。”褚一回他。
他過敏太多年了,以前也想過去查查過敏原,但一聽要一種一種的試就瞬間慫了。
景溪雖然就在醫院上班,但也沒主動要求褚一去查。畢竟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從小怕疼。
有一次拔水果刀方向拔反了,大拇指貼著刀刃處徑直往上推,意識到拔反的時候拇指腹已經有了一條長二厘米深二毫米的口子。那幾天,十三歲的褚一過著三歲使不利索筷子的半自助生活。
遇誠一聽到褚一嘴裡說出的“疼”就覺得特彆貼切,彆人看褚一清清冷冷說話多說一個字就像浪費時間還從不笑,都會覺得他們的高冷校草怕疼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遇誠卻覺得不一樣,他眼中的褚一,呆、萌、傻、可愛、跆拳道高手、喜歡小零食、喜歡畫畫。總之,不是高冷,是高暖,又高又暖。
二人以一種預定明日校貼吧頭條的溫暖姿勢趕到校醫室的時候,顯然一怔,樓道裡都堆滿了站得七扭八歪抱著手機的網遊少年們。
“你沒看見呀,那有人。”
“哪有人呀,沒腳步聲呀。”
“有腳步聲就都到你臉上了。”
急不可耐的遇誠做了一個決定,當晚回家就義正嚴辭的跟上官雲彙報,“雲董,上京一中自入冬跑操以來有多名學生假借生病緣由無故缺席跑操,望您嚴查。”
他沒敢說是人太多,自己抱著褚一費了半天勁才擠進去。
褚一的耳朵在非過敏的條件下以未解之迷的由頭熟紅了。
校醫也說了是過敏,拿了一片氯雷他定就讓他倆回去了。
校醫室人太多,空氣流通不好,校醫拿完藥就趕緊出去透氣了。
遇誠又把褚一原姿勢原路抱回了教學樓。
他覺得這次過敏肯定是褚一碰了什麼東西,回去之後,他讓褚一坐他的位置,自己開始福爾摩誠上線,全方位舉著皇帝的放大鏡偵查課桌上下。
東西是沒特殊的東西,遇誠吸著鼻子嗅了半天,褚一看不下去了,“哎,沒事,彆聞了,跟那啥似的。”說完他就想笑,覺得遇誠這個樣子傻,但是......很可愛。
“嗯?你彆說話,你桌子好像有味兒。”遇誠的腦袋幾乎貼在桌子上,一遍一遍的聞著桌麵上的異味。
“你是不是草味過敏,你桌子好像被誰塗東西了。”福爾摩誠經過仔細嗅查,得出了最終結論。
“啊?”褚一倒是沒想到為什麼會有人往他的桌子上抹東西。
“誰抹這個?”遇誠不解,褚一這個樣子像有仇人嗎?想完他就想到了那天路邊故意扔冰淇淋的人,嗯......
褚一真是絞儘腦汁地想了一會兒,猛一抬頭對上了修子譯突然轉過來的眼睛,二人不假思索地想到了同一個人,然後都沒再說什麼。
不是什麼留下好印象的人,不提也罷。
遇誠看著二人的樣子,雲裡霧裡的,也沒多問,心裡知道了就行,不想提就不追著問了,不禮貌。
他覺得這桌子估計是很難擦乾淨了,就決定和褚一換位置。
一陣兮兮索索遞東西放東西之後,暖冬的日光正好打在了窗邊褚一勻長皙白的手上。
修剪光滑齊整的指甲,不突兀略顯呆傻的圓潤指關節,彎曲手指時清晰有力的筋骨,加上透青的血管,在暖橙的映襯下,更顯少年乾淨清透。
遇誠歪著頭看向窗邊,在陽光下的少年真的如陽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