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支著下巴沒說話,桌上的燈已經被他點上,昏黃的燭火映在他淺色的眸子裡毫無違和感
男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朕想到一個好主意”
他抬頭看著兩人,準確一點是盯著渡北
他笑意未減,眼神直勾勾的,任誰看了都得起一層雞皮疙瘩
“渡北,你受傷了”
他聲音輕緩即逝,卻讓渡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按理說以他們現在的位置和光線根本看不到這些結了痂的傷痕
但他卻好像很感興趣,甚至在看到那些傷痕時還用舌尖舔舐著她森白的牙
“小傷已經好了”
他直視著姒墨寒,語氣不鹹不淡,許是習慣他這樣姒墨寒哼笑一聲,彆開了眼
“小傷啊,這宮中能傷到我們渡北的人可沒幾個啊”
他的語氣聽著有幾分遺憾的意思
“真是的,所以他死了嗎”
姒墨寒的眼神渙散的看著某一處,語氣變得陰狠起來
他站在那不說話,一旁的劉公公想上前替他回答
姒墨寒的頭卻猛地轉過來,高束著的馬尾甩落在肩前,顯得他膚色更加蒼白
瘋子
渡北在他半人半瘋的注視下冷冷的說道
“死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站起來,一腳踢開桌子,桌上的東西滾落下來,他走到渡北麵前笑的有些扭曲
劉公公想上前阻止卻被踢到的桌案堵住腳
兩人身高相差無幾,他抬手輕輕刮著結痂處,他湊到渡北耳邊聲音淡淡的卻沒有笑意
“朕相信你,你可彆讓朕失望啊”
話音未落他就彆開臉,目光不知落在何處
他拍了拍渡北的脖頸,喃喃道
“彆讓我輸的太難看”
渡北拍開他的手
“什麼?”
姒墨寒卻不理他,轉身撿起垂在桌沿上的地圖
“朕要太後死”
他背對著兩人,眼裡滿是獸性的陰狠,眸中還泛著淡淡的綠光
他拿著卷軸的手握的很緊,整個人都像是一個被惹怒的獅子
身體緊繃著,好似隨時都會發動攻擊一樣
這樣的姒墨寒太少見了,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後又迅速分開
“陛下,就快了”
“不夠,你騙朕”
他將手中的卷軸狠狠地扔在地上
“你騙我,從我還是二皇子的時候你就告訴我她會死,隻是缺一個機會,我等了這麼久,你告訴我她為什麼不死”
他眼中起了一層血絲,在那張俊美的麵容上多少有些不合適
“你告訴我她為什麼沒:死,你告訴我啊”
劉公公看他的眼神多了些憐憫
“陛下彆發瘋了,現在的局麵你比誰都清楚”
渡北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退,他脖頸處的疤不知何時破了一塊,正泛著點點鮮紅
他的手指在身後摸索著,姒墨寒不知是被那點憐憫刺激了還是被他的話戳中了
雙目變得通紅,他就站在那,卻覺得所有東西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心跳的很快,他的目光像蛇般死死盯著自己的獵物,他咧開嘴角
“現在的局麵?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聲音輕如蚊若,臉上血色全無,笑的有些癲狂
“我知道什麼,知道那些肮臟,腐爛到骨子裡的事還是該知道那些破事”
(2).他向後褪去,直到撞在牆上才像有了支撐,姒墨寒指尖微微發抖蜷縮在袖中
“你想讓我死”
他眼裡沒有驚恐,沒了那些癲狂隻剩下平靜,如清水一望到底,透徹清明看不到一點水波
而劉公公隻是淡淡的看了他幾眼,眸中的憐憫還尚存著
“來人”
他沉穩略顯驚訝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三四個黑衣人衝進來站在他身旁
“陛下瘋心病又犯了,宣太醫”
他轉身輕輕的說著,那幾個黑衣人得了命令便衝上去圍住姒墨寒
“朕是當今聖上,是帝王,你們竟敢謀反”
看著眼前的人一股惱怒湧上心頭,他跨步走去,餘光撇到角落的渡北,他歪頭森寒一笑
“渡北,傷好不了了,他會一直爛下去,直到爛成腐肉”
他將一隻手附在上半張臉上,遮住了視線,
姒墨寒笑的猖狂,桌旁的燭火呼哧呼哧的閃的飄忽不定
黑夜中尖銳的笑聲響徹整個內殿,而渡北隻是看著他,眸色黯淡了些許
他仍由那絲絲血跡順著自己的脖頸凝成血痂,也不為所動
劉公公的表情更加深沉,他示意那幾個無措的黑衣人動手,
姒墨寒的表情有些扭曲,眼白泛上絲絲血絲,
先前的黑衣人緊了緊自己的麵罩,一針刺向姒墨寒後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