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自作多情,我不過是害怕這宮中再多一條人命,我可沒關心你”
旁邊人沒在說話隻是多了兩聲笑聲,南希唰的站起來,抬腳就往門口走
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拉開,柳心一頭撞在他身上
“咚”
這一撞力氣是真不小,南希一手捂著胸腔,一臉震驚的看著柳心
“力這麼大,你練鐵頭功呢?”
這一句可謂是咬著後槽牙說完的
柳心揉著被撞紅的額頭
“公子您帶的什麼東西啊?這麼硬”
聞言南希捂著胸的手一僵,轉身繞開柳心
“南公子,你沒事吧?”
花熙衍快步走過去想拉他一下,南希不動聲色的讓開兩步
“我沒事,剛想起來還有點事沒處理,彆先走了”
不等花熙衍再開口,他便帶著侍女又離開了
三伏天還是那麼熱,他卻好似感受不到般,
直到回到屋內,他躲在屋裡,伸手將脖子上的東西拿出來,握在手心,
小小的長命鎖隔著掌心的軟肉發疼
許久他才鬆開手,掌心發紅充血般,凹下去的印子陷在肉裡,
他又小心的帶在脖子上,藏進衣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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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靠著門緩緩坐在地上,向前看著,光影交錯著像回到那年的冬天
空中零零散散的飄著雪,街上灰蒙一片,明明是大中午卻沒什麼人
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孩,穿著洗的有些掉色打有補丁的棉衣站在臟亂散發臭腥味的死人堆後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裡布滿一層淚水,他看著女人手發著抖,將那小小的長命鎖戴在他脖子上
用枯瘦冰涼的手抹去他臉上的灰,那灰越抹越亂,越抹越臟,女人再也受不了似的,一把將孩子抱在懷裡
聲音沙啞有撕裂,在空曠的街上顯得淒慘悲涼
女人的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男人,那男人笑著捏住小孩的臉打量著
“確實長的標致,隻可惜沒個好命”
那人太高大,眼裡的淚還在眼眶打轉,他看不清男人的臉,
冷風裡站久了他四肢有些發僵,便任由男人擺布著
他看不清女人的臉,隻聽得見女人的聲音
“這孩子長的這麼好,怎麼也得三十兩吧”
銅錢碰撞的響聲在耳旁響起,女人的話語間沒了哭腔
“這孩子還小,您多擔待著點”
男人沒在說話,蹲下來看著那小孩
“聽過戲嗎”
小孩搖搖頭,眨眼又看見女人焦急的示意他點頭,他便又點點頭
他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那男人仍舊笑著卻不說話
身後的女人著急的將銅錢串成一串藏在衣服裡,笑著湊過來
“那既然說成了,我就走了”
女人沒看那孩子一眼便跑進巷子裡消失了,
那小孩始終沒說話
不久臟亂的街道就被薄雪覆蓋住,天邊也越來越暗。
永久的回憶結束後,讓人變得很疲憊
南希仰頭靠在門上,茫然的看著那層光,
他向來如此,在他進宮時,在他被男人帶走的那一刻,他從未明白過自己的用處,
他糊塗的學了十九年戲劇,登台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便走不出去了,
他一直在徘徊,他回憶著從前,但他的步子就隻能止步在這宮中了,
他隻知道自己乾的事是見不得光的,他們如同陰溝裡的老鼠,
他是在妓院裡,是在女人懷裡長大的,他也隻有靠著那身本事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