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就聽見有什麼東西被門狠狠地撞了一下。

【理事長果然在門後偷聽，估計他也聽不見什麼東西。】

正當他茫然無措地摸著被撞疼的額頭時，我把他托進我的房間裡，鎖上了門，拉上窗簾，並設了一個消音結界。

理事長坐在床邊，鏡片的反光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壓製著體內吸血鬼的力量，打破了寂靜。

第一次用這種嚴肅的表情和他交談。

“黑主灰閻，你知道一個讓吸血鬼抑製欲望的術式吧，麻煩在我身上設一個。”

理事長推了推眼鏡，平時吊兒郎當的語氣也冷了起來：“有是有，但你先要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突然變成吸血鬼。零並不是純血種，他並沒有讓人變成吸血鬼的能力。”

我摸了摸我的犬齒，很坦率地回答他：“等價交換。我把零變成了人，而代價是，我變成了吸血鬼。”

這個答案其實理事長也有想過，但他不認為變成吸血鬼後還能變回人，所以就將這個想法排除掉。

【沒想到帡幪有這種能力。】

【可是，代價什麼的不會太沉重了嗎。她隻認識我們不到一個月，到底是什麼讓他肯付出這個代價？！】

……

【說實話，我就隻是一時衝動而已，雖然這樣會有可能令我成為Leve E，但比起零，我承擔的更少，至少我沒有要必須保護誰的責任，況且要說羈絆的話，我們也不是很深。】

【要說羈絆最深的話，在這個世界裡，恐怕就隻有黑主灰閻了。因為我們都把對方當做親人來對待。】

……

黑主灰閻沉默不語。

【即使我們相識不到一個月，但她也是我的女兒啊。就算沒有血緣也沒關係，再怎麼也好，也是我的女兒。她為了零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其它什麼的，我卻都幫不上，就隻有……】

“那好，我在夕陽西下前會幫你施下那個術。”抓緊拳頭，“其它的，還有什麼需要嗎？帡幪。”

看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我向他微笑起來。

“爸爸，你對我真好~”我撲到他的懷裡，儘情地享受著這份溫暖。

【不用了，這樣就好，什麼都不需要了。】

黑主灰閻立即露出那副笨蛋的表情，換了一個Q版臉：“嗬嗬嗬，小帡幪這麼乖，爸爸當然是儘自己的努力幫你咯，不過小帡幪，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對了，零怎麼樣了？”

我向他擺了一個OK的手勢，得意地說：“身體隻是太虛弱而已，其它的，一切正常！”

他長籲了一口氣，手撫摸著我的頭發，擔憂地看著我：“以後你怎麼辦，去暗寮閣？”

我沒心沒肺地裂開了嘴角：“安啦，我也不想去暗寮閣。給我四天時間，我會儘力將體內的吸血鬼安眠，但是，如果失敗的話，我看就得到暗寮閣了。”

黑主灰閻沉默了一陣，最後笑嘻嘻地說：“小帡幪加油，爸爸相信你!”

心裡瞬間充滿了溫暖。

【夠了。】

我在他的圍巾上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然後粲然一笑：“嗯，要想彆人保密哦~”

……

黃昏。

殘陽似血。

我拉開窗簾，鮮紅色的光立刻在我的房間上刷上一層顏料。

房間沒有人說話，因為理事長去準備施術用的工具。

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從我變成吸血鬼開始，就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我耳邊說話，而且內容很變態……

{丫的，誰家的臭貓在我腳下拉屎？！學校不是不允許養動物的麼？！如果可以說話，我一定要去投訴！！！}

【你不是說了麼……】

{誒，老榕，你都一百多歲了，怎麼一坨貓屎也可以讓你發這麼大火呀！}

【一百多歲還不死？厲害！】

{對啊，大家都當鄰居這麼多年了，也沒看過誰幫你施過肥，就當肥料算啦！}

【施肥？肥料？】

{對啊……}其它的聲音。

{切，那不一樣，雖然都是肥，但熟話說，青菜蘿卜各有所愛，我就是不喜歡貓屎。天啊，哪個好心人幫我挪走一下那坨屎，臭死了。}

聽的我那個汗啊！

為什麼是屎，他們不覺得惡心嗎？

我足足忍了一個下午，現在打開窗戶，聲音和著“唦唦”的樹葉聲，變得更親切了。

我歎了口氣，聽出了一點門道來：那是植物的聲音。

【是我的吸血鬼能力嗎？這種本領也未免太低級了吧，至少也給我一點攻擊性呀！】

【聽到植物的語言……好煩啊！】

【要自動忽略它！】

……

“小帡幪，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理事長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把沾滿灰塵的小刀和一條手鏈。

把小刀扔給我後，一隻手不知道在背後拉扯著什麼。

維生零被理事長從背後拉扯了出來，和我目光一觸，然後扭過頭，逃開我的視線。

理事長把手鏈遞給了零，零一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