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秀麗如柳，長發黑眸，眼眶裡淌著淚。

楊洐抬頭，打量著搶下救鬼的少女，竟然和昨天挑神田優下巴的美女一模一樣！（你毀容之久連自己的樣貌都忘了咩？）

她為什麼哭？被殺的又不是她。楊洐迷惑了。

“頭腦清醒點，零君。她不是Level E，不可以把她殺死。”稱做萁的少女抬起手臂，把淚珠一個勁地抹在了黑主校園製服的袖子上，卻沒有哭腔。那淚水，像是眼睛進沙子才會擠出來。

“與其給獵人協會收走，不如就在這裡被我殺死。”零用咬牙切齒的語氣回複，但臉上並沒有凶惡之色。

對於這個和黑主帲幪極致相似的少女，維生零還是不會對她大脾氣，平時暴躁的脾性也收斂不少。也許維生零自己在下意識地還黑主帲幪的債——從人類便成吸血鬼，而自己卻不遵守承諾，任性地把自己的脖子放在變成純血種的尤姬的獠牙前，又變成了這副德行。

維生沒有放下對於吸血鬼很危險的槍支，反而擺正了瞄點位。

“彆這麼過分！”萁氣急敗壞地向維生一吼，然後看似痛苦地捂住心臟偏左的地方。

那不是我受傷的地方麼？她痛什麼？楊洐撇過臉去翻白眼，手指探進傷口的動作依舊進行，想把胸腔裡的兩枚銀子彈取出，身體痛得痙攣凸顯。

“喂，你沒事吧？”零看萁第一次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一下子亂了分寸，語氣緊張了起來。

萁瞄了一眼在無視疼痛掏子彈的楊洐，咬咬牙：“唔……沒事。”她深吸了一口氣，朝那個還在發神經傻笑的紫衣女人後頸就是一手刀，把懷裡的死嬰強行掰了出來，顫抖著潔白的手一層一層地把死嬰的衣服解開，露出吸血鬼的咬痕。

“你仔細看，零。這個嬰兒至少在15天以前就被殺死，而且……唔…”萁頓時抽了一口冷氣，那邊的楊洐已經捏住了左胸腔上的一枚銀子彈往外拉，此時萁的額上也冒出了痙攣，但隻是鄒著眉頭繼續解說，“而且，這種距離的牙洞，隻會是成年的吸血鬼所為！這個嬰兒的死根本就不是她的錯！”

“我知道了，彆再說了！！”維生急忙放下對這楊洐的槍，往萁奔去，皺眉把死嬰放回了那個紫衣女人的身邊，攬住臉色慘白的萁，把她全部的重量都安置在自己身上，然後低頭著急地詢問，“哪裡不舒服了？”

“胃痛吧，大概……哈哈哈。”萁一邊抽冷氣邊回答。

“叮當。”

一聲脆響，楊洐已經把這枚埋進胸腔的銀子彈掏出，自愈能力開始工作，全身終於輕鬆許多，然而心裡卻像被十斤重石壓得透不過氣。

維生零，你過得幸福嗎？

每個人心靈的深處，都藏著一些人物，伴隨著歡欣與淒楚，平時把它鎖起來，自己不敢碰，更不願外人知。知道某些心靈澄澈的日子，世俗心弱了，再也鎖不住，終於人物浮現。

會不會有一天，我們才突然發現，最愛的，竟然是那個已經被遺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