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回後門,進門酒會繼續,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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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公子回了府便開始日日點燈苦讀,後年就是三年一次的大考。
其兄王生觀仍斜眼瞧他。待他父親兩腿一伸,相位便是他陳生觀的。
王生佩從小自幼貪吃好玩,今方始學。父親自然百般支持,請了先生沒日沒夜的教。
學了習有這樣多人認可,不斜眼看他,也能挺起胸脯做人,王生佩自是神氣,越發努力了。
人人說相府小公子被鬼附了身,日日學習,竟不貪玩樂了。殊不知是被美人勾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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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十日,小公子生辰,相府大宴,請了擷花樓的歌女來唱。蛾柳抱著琵琶隨眾姐妹入了府。
那日王生佩停了學,說著幫襯家裡招待賓客,實際則想遠遠見蛾柳一麵。父親誇他長進不少。
入座,蛾柳彈了一曲陽春白雪,贏得滿座喝彩。
王生觀故意刁難長卿道:“弟弟可聽出這曲子有何妙處?”
王生佩前些年尋歡作樂,聽曲無數,怎能聽不出?道:”此曲冷靜有分寸感,樂而不淫 ,聽出冰雪消融萬物複蘇之象,好曲!”
“長卿自幼便有些偏才,若讀書寫文上也能如此,那真當是為大晁降下人才咯。”
王生佩哪裡聽不出這話裡有話,卻不知如何回嘴,急得直咬下唇。
“小公子謬讚,妾身這曲子自是給聽得懂的人彈,若聽不懂,聽了小公子的解也懂得些妙處。”蛾柳說道。
“她什麼意思?”王生觀問身旁小廝。
“爺,她笑您聽不懂呢。”小廝切切道。
王生觀喝了口悶酒不再多說。生佩望向蛾柳,蛾柳隻勾起嘴角輕笑,他點頭會意。
又奏兩曲,曲罷退場。王生佩也隨著出了正殿。
“姐姐留步,有幾瓶好酒,不知可否賞臉陪我喝幾時?”
蛾柳行禮,道:“小公子請回吧,時候晚了,我雖是青樓歌姬,卻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子。”
“敝人是來給姐姐道謝的,絕無輕看姐姐的意思。”
“我本是青樓歌女,當日畫樓雲雨無憑,一沒個信物,二沒個契約。妾身配不上公子,莫怪才是。”蛾柳又行禮。
長卿急了,叫道:“非也,你比我見過的所有姑娘都高貴,若不是你,今生不娶也罷!”
“小公子莫要再胡說了。妾身想要的從來不是困在這榮華富貴裡。考取了功名是為您自己謀以後活路,不是一路人莫要糾纏不清,自此與君彆。”蛾柳轉身要走。
“我要的也不是當官發財,我要的是你。”淚水噙滿王生佩的眼睛。
“公子,妾身不是個物件,何談要與不要?若我沒了這皮囊,便不會喜歡我了。倘若那天,後院采花的不是我,是不是那人承您的喜歡?”蛾柳反問。
王生佩注視著蛾柳,“能問出我這話的,隻你一人。”
蛾柳詫異,心中對這小公子似乎有些不同了,像冰川被暖陽融開,融水滴進心裡,有了溫度。
她伸手解腰上掛的玉,遞與王生佩,“公子可記得那日誓言。”
“記得,”長卿接了玉佩,也將自己腰上的玉玨解了下來贈予蛾柳,“待我金榜題名時,娶你做新婦。”
蛾柳抬頭看向小公子:“一言為定。”笑靨如花,這次沒有用袖子捂住嘴角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