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林越不可能裝作聽不見，隻好轉身，向秦語慢吞吞地移動。她看見秦語手中好像拿著什麼，又把東西放到了遠處。

平時的習慣讓她下意識地警惕下來，不讓她前進，然而林越看了看低頭不知忙著什麼的秦語，又低頭向前走去。

秦語其實是在生火，在她很小的時候父親秦貢曾經教過她，又小時候因為常常一家人出去野餐，學得快，隻是沒想到在父親去世後又荒廢了那麼多年後的今天，她依稀還能記起當時父親是怎麼教她的。

許是因為許久沒弄生疏了，秦語麵前的小火花滅了好幾次，才堪堪將火生起來了。她順手接過林越遞給她的刀，將剛才碰運氣用石頭砸死的兔子身上的肉熟練的割了下來。

她吃不慣彆人的燒烤，但又一直想念秦貢之前給她做的肉串，便多學了這麼一個技能，沒想到現在能用得上。

她將割好的肉用已經削尖了的樹枝穿上，放在火上烤，猛地抬頭，看見林越蹲著身子，垂頭看著正在烤的肉好像在想著什麼。

秦語抿了抿唇，起身，將剛剛放到樹下的東西拿了出來，又在上麵擺弄了幾下，最後疊好。

她猛地起身，或許是因為蹲得久了，她不禁向前踉蹌了幾步，就在這時，一雙手拉住了她。

她回頭，是林越。

林越向後指了指篝火，“烤好了”，然後指向她的身後，“那是什麼？”

秦語從身後拿出來，給林越展示——那是一件用紅狐狸毛做的長衣。

整個衣服沒有一點瑕疵，在篝火的照映下閃閃發光，就像烈火在燃燒，她看向秦語，在她彎彎的眼睛裡看到了篝火，還有自己。

她心尖一顫，鬼使神差地接過了那件衣服，在秦語期待的眼神下來到樹的另一邊換下。

林越換衣服的空，秦語一臉興奮地跟沐沐說：“沐沐，你說林越她穿上這個衣服會不會很好看？”

秦語不停地絮叨著，沐沐忍無可忍，終於把秦語拉黑了。

秦語嘖了一聲，隻好盯著樹看。沒一會兒，林越就從樹後出來了，她有些緊張地擺弄著衣角，終於下定決心般看向秦語，卻不知秦語早已看得愣了神。

好像那一刻，就像夢一樣。

那麼縹緲，又那麼真實。

毛茸茸的狐尾搭在她的肩上，赤色的衣服襯得姑娘的膚色如同冬天裡的第一抹雪一般，飄忽不定的火焰散發出來的光芒在此刻打在了她的臉上，平添了一分血色。

她看見，她在朝她笑。

暖風迎麵吹來，像擁抱。

林越來到秦語的身邊，卻發現秦語仍在愣神，她有些失望地在秦語麵前擺了擺手，秦語才猛地回過神來，耳尖早已紅了大半，秦語在心底暗罵自己沒出息：不就是一個小姑娘，還能讓你看愣眼了。

林越見秦語回過神來，指了指火架上的肉，秦語好像是才聞到糊味一般，快步上前，也不管燙不燙就趕緊拿了下來。她拿起刀，一邊小心地將糊了的地方用刀割下來，一邊歎氣。

哎，沒出息。

林越默默走到旁邊，一起處理今天的晚餐。

等到她們都吃完了，秦語又起身將今天晚上準備過夜的地方的周邊做好了安全設施，才從包裡拖出薄毯，遞給林越，而不遠處的篝火仍然亮著，企圖帶給這黑夜一絲溫暖。

林越和秦語一起躺在一塊略微高於其他地方的草地，秦語雙手枕在頭下，看著天空。又不得不說，這裡的星星，真的很多。

夜晚的森林是一片寂靜，偶爾傳來幾聲蟲鳴，又不消一會就停了下去，秦語好像是終於感到了那些緊繃之下的困倦，翻了個身，終於漸漸睡下。

而身旁的人像是察覺到她的困意一般，在她終於沒有動靜的時候，才盯著她的臉頰，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