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是娜娜明上供些甜品給老子,五條大人會原諒娜娜明的~”
“那你去說吧。”冷酷無情的七海建人拒絕了五條悟提出的“完美”建議,他不管一旁的五條悟如何的無理取鬨,七海健人將注意力放在受驚的小孩身上,他蹲下身,刻意放輕語氣安撫這個誤闖戰場的孩子。
“哈,娜娜明這樣好像一個賢惠的妻子誒,哈哈哈,老子要拍下來給傑看看。”
“五!條!悟!”
“哇,娜娜明這樣好可怕,都不叫前輩了誒,有趣有趣哈哈哈。”
“五、五條前輩!”灰原雄在一旁想要阻止一直在惹七海海生氣的五條前輩,他甚至可以看到七海海頭頂冒出的生氣火焰。五條悟在一旁不停變幻姿勢地拍著照,閃光燈不停閃爍,完全不顧快要縮到七海建人懷裡的小孩,七海建人一邊無措地安撫著懷裡的孩子,一遍握緊拳頭試圖無視旁邊的五條悟。
奈何“敵方”存在感過於強烈,輕微的喀噠聲響起,灰原雄循聲望去,是七海建人關節發出的聲音,看上去已經忍到極限了呢,七海海。
為了不讓五條前輩挨打,灰原雄努力安撫著兩個人的情緒,主要是製止五條悟的動作,但凡五條前輩不要這麼氣人,七海海的情緒也會隨之穩定了。
但是完全沒用!五條前輩他完!全!不!聽!勸!
我站在他們之外看著五條悟和七海、灰原打鬨的模樣,灰塵石子不斷從破陋的屋頂瀉下,光影變幻,我看著被陽光籠罩的五條悟,他笑容肆意,聲音透著輕狂與傲氣。被他迫害的七海終於還是忍不住跟五條悟打鬨起來,灰原慌亂地跟在後邊阻止這兩個人。
是還沒有經曆過任何挫折的五條啊,是儘管疲憊、但還是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七海,是還活著的可愛後輩灰原……
我站在“戰場”之外靜靜注視著他們,眼前恍然出現漫天血色,我於血色中見證他們慘淡的未來。五條慢慢成長為一名可靠的高專教師;七海最終還是回歸了咒術師的生活,到死都沒留下一具完整的屍骨;為灰原準備的成年禮最終還是沒有舉辦……
“太郎!是太郎!”忽然,孩子尖銳的聲音穿透醫院,七海和灰原的動作停了下來,五條悟的小圓墨鏡在剛才的打鬨中滑了下來,他重新戴好,步調隨意地走到我身邊。
“輔助監督呢。”
“還在外麵,他有問題?”自從知道上次傑和硝子出事就是因為輔助監督後,原本不在意輔助監督的五條悟也會開始觀察起這類人,不得不說,還真被他抓出不少有問題的輔助監督。可惜後續五條家的人被沒有查出來什麼,想到這裡,五條悟就忍不住冷笑,那群廢物!
“他謊報這裡的咒靈等級,如果這次不是我,七海和灰原都會死於這個特級咒靈之手。”耳邊小孩哭聲不斷,我分了點心神看過去,哭著叫太郎的孩子努力抱起地上的改造人,身旁七海和灰原努力組織語言,力圖不傷害這個孩子脆弱的心靈。
這本該是輔助監督做的事。我慢慢朝那孩子走過去,至於輔助監督我並不擔心,我相信五條會解決好這件事情。
“這是太郎,我不會認錯的。”他抬起改造人的一隻手,烏青修長的手指中間帶著一個戒指,他壓抑著哭腔,語氣冷靜,“這是桃太送給太郎的戒指,我們說好要一直一直玩下去的。”
“但是太郎死了。”桃太死命握住太郎的手,我甚至可以看到桃太的指甲深深陷入了太郎的皮膚,“但是太郎死了。”
他哽咽著,我不知道我該做何表情。
如果是17歲的硝子,她或許會輕聲安慰,她或許會不忍,但是現在站在這裡的是29歲的我,29歲的我見慣了屍體和傷患,同期的、後輩的、師長的、同伴的、陌生人的…我縫合著,我治愈著,我向來將自己的情緒把控的很好。
掩飾著、偽裝著、壓抑著,慢慢的,我也不知道究竟該以何種表情與情緒麵向活人。
最終,我冷淡著語氣、保持著理智,而後宣告所有人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