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的,丘比穿過人群慢慢走到了我的身邊,它動作迅速地爬上我的肩膀,丘比甩了甩白色的大尾巴,它輕輕蹭了蹭我的臉頰,似是有些新奇。
【這些人身上全是惡意的負麵情緒呢。】丘比歪了歪腦袋,紅色的瞳孔默默注視著這群人,【硝子,你們咒術師會喜歡負麵情緒嗎?】
【沒有人會喜歡負麵情緒。】我遞給夏油傑一張乾淨的紙巾,看他擦拭自己臉上的汙穢,餘光打量著丘比,我輕笑,【丘比,你很喜歡負麵情緒?】
【不,準確的說,我喜歡彙聚一齊的負麵情緒所爆發出來的強大能量。】丘比有些惋惜,【不過單個人類並不能產生如此巨大的能量。】
【硝子打算怎麼辦?他們似乎並不想讓你們就這樣簡單離開。】丘比隨意趴了下來,下巴搭在我鎖骨處,兩對柔軟的大耳朵隨著它的動作一晃一晃,蹭得我脖子有些癢。【人類還真是固執啊,明知打不過夏油傑,卻還是妄圖阻攔你們。】
我沉默了會兒,沒有說話,下一秒,堅定中含著些哽咽的聲音響起,擲地有聲的聲音令所有人忍不住回頭看過去,隻有我注意到了夏油傑有一瞬間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你們、在對我的孩子做什麼!”
我回頭看去,女人打扮的溫柔知性,旁邊站著一位儒雅隨和的男人,一眼望去,我能從他們身上看出幾分夏油傑的影子,是夏油的爸爸媽媽來了。
我並沒有見過夏油傑父母,也很少從他口中提到過自己的家人,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夏油爸媽。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來了。”夏油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說什麼,自從自己叛逃後,他便再也沒有回去看看自己的爸爸媽媽。夏油傑本該在那一天親手殺了所有人,但最終,不知出於何種因素,他最終沒有下手。
“我和爸爸擔心你,就擅自決定要來找你。”夏油媽媽上前一步,她伸出手想要摸了摸夏油傑的頭,但在察覺到他不自然僵硬著身體時,夏油媽媽放下了自己的手,即便夏油傑很快就讓自己放鬆了下來。
“你就是這個殺人犯的母親嗎?”桃太牽著美子的手,他眨著大大的黑色瞳孔,裡麵是毫不掩飾的惡意,“所以,你是想來勸他自首嗎?”
“做事先拿出證據,不要什麼帽子都往我兒子身上扣。”夏油媽媽眼神銳利,在發現夏油健健康康並沒有出什麼事後,夏油媽媽和夏油爸爸終於放下了一直以來懸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察覺到有人想要汙蔑自己的兒子,夏油媽媽和夏油爸爸瞬間恢複了戰鬥模式。
“即使是藤本家的兒子,也不能往彆人身上潑臟水!”夏油爸爸語氣堅定,“如果夏油真的犯了罪,我不會包庇他,但我知道夏油他並不是這樣的人,夏油他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吧。”夏油爸爸伸手想要拍拍夏油傑的肩膀,卻發現自己兒子不知什麼時候竟已經長這麼高了。夏油爸爸裝作不經意想要縮回手,卻發現夏油傑自然彎下了腰,下意識地,夏油爸爸狠狠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
“這裡就交給我和媽媽,夏油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吧。”
夏油傑沉默了下,半晌,他臉上重新露出了一個溫和的淺笑,“爸爸媽媽,再見。”
“記得這次之後經常回家看看啊。”夏油媽媽沒忍住握住了夏油傑的手,知道兒子現在不喜歡肢體接觸,很快夏油媽媽就放了手。下一秒,她察覺到輕微的力道覆蓋在自己手上。低頭看去,夏油傑輕輕回握住了自己。
“傑,我和爸爸媽媽一直都在家等著你。”夏油媽媽鼻子一酸,她輕輕上前擁住夏油傑,“歡迎傑隨時回家。”
人群中,夏油媽媽和夏油傑克製輕擁,我的眼前恍然浮現了兩具殘破的屍體。溫馨的家庭被鮮血覆蓋,冷卻的飯菜再也等不回來曾經回家吃飯的那個人,幾縷白光灑向破碎的全家福,玻璃反著光,那時我隻能依稀從中辨出少年臉上的溫柔笑意。
偶爾夜深人靜時,我也會想,那樣決絕斬斷自己所有後路的夏油,會不會有那麼一瞬間回想起曾經的過往。
購買東西的過程中,夏油傑一直保持著沉默,他耐心地挑選著孩子們喜歡的東西,偶爾動作會遲鈍一下。想到他們之間和諧融洽的家庭氛圍,我能看出來夏油媽媽和夏油爸爸以自己的方式認真愛著夏油傑,而夏油傑也很愛他的父母。
我不想看到夏油重複走上同一條死路。
“所以,悟怎麼一直沒接你的電話?”結賬時,我意外發現角落裡有一個樣式漂亮的蝴蝶發卡,金燦燦的蝴蝶製作的異常逼真。看著被我拿在手裡的發卡,恍惚間,我以為隻要我一鬆手,這蝴蝶便會振翅飛走。
“可能臨時出任務了。”我在心裡猜測,“五條真是、太不靠譜了。”
“悟的話,一直都是這樣。”坐在虹龍上,我享受著夏日裡難得微涼的風,開始和夏油傑打賭孩子們會更喜歡誰準備的禮物。
“彆的不說,夏油梅子肯定會喜歡我送她的這個蝴蝶發卡。”伸出手指,我比劃了個三,“賭注是三包煙。”
“硝子很自信啊。”夏油傑欣然應下了我的賭約,“可惜那些孩子最喜歡的就是我,不管我送什麼他們都會很開心。”
“那麼我的賭注是三包蕎麥麵。”夏油傑學著我也比劃了這個手勢,“那麼,讓我來期待一下硝子送的蕎麥麵好了。”
“夏油,太過傲慢的人可是會輸得一無所有啊。”
——
這下事情稍微變得有些糟糕啊。
五條悟震驚地摘下小圓墨鏡,現場毫無咒力痕跡,他的六眼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不對,要說咒力殘穢有還是有的,但六眼可以看出來,這些咒力殘穢都是屬於這些小孩子們的。
沒有入侵者,沒有陌生咒靈,眼前的一切恍若一場荒誕的默劇,僥是無法無天的五條悟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他沒有去碰這些孩子。大大方方地走進院內,五條悟看到了這裡全是夏油傑生活的痕跡,那些孩子應該就是傑養的吧,摸了摸下巴,五條悟一一走遍所有房間,最終,他沒有找到這裡藏了什麼人,倒是在床底下發現了一本微微泛黃的日記本。
雖然五條悟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但想到這很有可能會是夏油傑寫的,五條悟就覺得自己可以看看,到時候他一定要狠狠嘲笑傑。
2006年6月21日
夏至的第一天,我遇上了世界上最最最好的夏油大人,他會為我買我曾經永遠也無法擁有的梅子,他會為我紮漂亮的小辮子,我喜歡那個蝴蝶發卡。我曾向蝴蝶許願,期望有一天能像它一樣自由。後來,夏油大人悄悄完成了我的願望,我終於可以向蝴蝶一樣自由了!
2006年6月27日
夏油大人又不聽話了,每次都不好好吃飯,還好我學過做飯,從今後起,夏油大人的飯菜都被我承包了!
2006年6月28日
今天夏油大人說要給我一個驚喜,真是傷腦經,我早就過了期待禮物的年紀啦!笨——蛋——夏——油——但是看著夏油大人期待的眼神,我故作開心地閉上眼睛。真沒辦法,我隻能寵著這樣的夏油大人啦。
但是!夏油大人他為我種了一棵梅子樹!嗚嗚嗚,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從這一刻起,我決定為自己起名為梅子。
以後,我就是夏油梅子了,請多指教,笨蛋夏油!
2006年7月22日
這一天夏油大人帶了他的好朋友家入姐姐來玩,我喜歡家入姐姐,就像喜歡夏油大人一樣。
期望明年的今天,我能和家入姐姐一起吃梅子。聽說夏油大人還有一位摯友叫五條悟,夏油大人似乎也很喜歡這位五條悟大哥哥,我決定我也要喜歡五條悟大哥哥。
好好見見啊,家入姐姐和夏油大人共同的摯友五條悟大哥哥,如果我也邀請他明年和我們一起吃梅子,五條悟大哥哥會同意我的邀請嗎?
2006年7月23日
好期待明年的到來啊,現在距離梅子盛開的日子還好多天,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快樂與梅子啦!下午夏油大人和家入姐姐走了以後,院子裡來了位奇怪的客人,我有點害怕,但是想到夏油大人平時教導我的東西,我再次變得信心滿滿,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大家的!
……
五條悟翻了翻,後麵還有很多頁,不過已經是下一位小朋友的了。沉默了一會兒,五條悟合上日記本將它放在桌上,透過裡麵歪歪扭扭的字跡,五條悟可以看出孩子們對夏油傑滿滿的、快要溢出紙張的濃烈愛意。
六眼掃向院外,燦爛明媚的陽光儘數灑向院落,夏蟬似乎被熾熱的陽光烘烤的沒有力氣,它們嘶啞著嗓音繼續鳴叫,卻是有氣無力。五條悟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裡是什麼感受,他站在院落內低頭看著遍地的屍體,正當他思考等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回來後再商討時,餘光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五條悟下意識追了上去。
就在五條悟離開沒多久後,我和夏油傑回到了森林。
“奇怪,怎麼異常安靜啊?”我疑惑地望向不遠處的院落,繁茂的枝葉遮擋了不少視角,之前還能在院子裡看到玩耍的小孩,但現在一個都沒有,甚至連孩子們嬉戲的聲音都不見了。我心裡隱隱感到不對,扭頭望向夏油傑,很顯然,夏油也察覺到了詭異的氛圍,我們對視一眼,而後紛紛加快步伐。
在看到院落裡的場景後,我和夏油傑同時陷入了沉默。
地上遍地都是零碎的屍體,我不知道殺人者和這群小孩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他甚至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不肯為這些孩子留下。夏油傑顯然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擊,“哐當”一聲,手上買的東西儘數掉落,夏油傑跌跌撞撞地走向這些孩子,他試圖將孩子們拚湊好,但是沒有辦法。
明明夏油傑見慣了不少生死,但他現在甚至無法將這些孩子們抱起來。
“夏油,夏油!”我擔心地跑到夏油傑旁邊,聽到我的聲音後,夏油傑眼裡全是茫然無措,“硝子,為什麼我拚不起來?”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為什麼要是他們來遭受這一切?”
“明明、明明我好不容易帶他們脫離了苦海,我好不容易帶她們走出了地獄。今天晚上我還想告訴他們我已經為他們物色好了學校,隻要他們願意,明天就可以背上我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小書包去上學了。”
“他們會在學校裡遇上新的事物、新的朋友、新的際遇,而後徹底從糟糕的過去中掙脫出來,一步一步赴往新生。”
“但是現在一切都沒了。”夏油傑沙啞著嗓音,“我還沒有帶他們出去玩過,這世界上對於孩子們來說有趣的事情有那麼多,我還想著一一帶他們體驗一番,可是現在我甚至無法讓她們入土為安。”
“硝子。”夏油傑扯了扯嘴角,他眼眶泛紅,巨大的哀痛之下,他甚至哭不出來。我靜靜看著夏油傑,他抬頭望向我,表情似哭非笑,“你有在未來裡、看到這一幕嗎?”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夏油傑看到我的反應後立刻就明白了。
“你喜歡這個未來嗎,硝子?”手不停顫抖著,夏油傑還是忍受著悲痛將孩子們一一拚湊完整,他努力克製著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他保持著冷靜,但我能察覺到他平靜語氣下快要壓製不住的絕望與痛苦。
我喜歡這個未來嗎?我在心裡問自己。
我不知道,但是灰原雄和夏油傑現在都好好活著,五條悟和夏油傑依舊是最強。
這是我創造的未來嗎?
拿出袋子裡金色的蝴蝶發卡,我緩緩走向那棵茁長成長的梅子樹,低頭看去,夏油梅子正安靜躺在樹下,再沒了聲息。鮮血浸滿了她的衣服,往日白淨可愛的臉蛋上布滿汙漬,臟兮兮地像是一隻小野貓。
摸了摸夏油梅子的腦袋,我看得出來她有在儘力反抗,她甚至還在保護大家。地上全是孩子們奮力搏擊後留下的咒力殘穢。每一個孩子都做到了他們曾許下的承諾,他們有好好保護大家。
隻是可惜那一個紅色蝴蝶發卡,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裡,但是沒關係,我重新為她買了一個。將金色蝴蝶發卡小心翼翼地彆在她的頭發上,我調整了下角度,恍然間,我仿佛看到了夏油梅子站在梅子樹下,笑著向我發起來自明年的邀請。
“傷感就留著你死了之後再和那群孩子們說吧。”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我下意識轉頭看去,在看清來人的麵容後,莫名的窒息感湧上我的心頭。
“是你殺的人,伏黑甚爾。”夏油傑攥緊拳頭,他調出所有強大咒靈,狹長的眸子裡好似什麼都沒想,又好似什麼都想了,下一秒,夏油傑蒙的衝了上去。
“你認識我?算了,這不重要。首先我要申明一點,這群小屁孩可不是我殺的。”伏黑甚爾閃身躲過一擊,他嘴角帶著一抹挑釁的笑,他快速閃身,從背後狠狠擊中夏油傑,“我隻是接下了刺殺你的懸賞而已,不是我殺的人我才不會認。”
“是誰殺的?”夏油傑捂住二次受傷的胸口,他輕咳兩聲,騎著鬼蝠鱝閃身A了上去,拳頭相碰,巨大的衝擊力襲上夏油傑的手臂,他在心裡對於伏黑甚爾的戰鬥力又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感受。
“這種事情我可不清楚,好像是個會招鬼的神婆吧。”伏黑甚爾從醜寶身體裡拿出咒具,眼裡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我可從不會記住除雇主以外的人臉,現在就讓我來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咒術操縱有多強吧。”
“就像你說的,那並不重要。”夏油傑再次閃身躲過一擊,放出的咒靈幾乎都被眼前這個男人殺乾淨了,夏油傑冷著一張臉,口袋裡本來還有一個咒靈球,但被伏黑甚爾識破了他下一步的想法,咒靈球被伏黑甚爾擊落,想到這裡,夏油傑眼裡不含絲毫笑意。“作為補償,你的命就給我留下吧。”
“那就試試看吧!”伏黑甚爾並不在意這種級彆的挑釁,他純用肉/體接下了夏油傑的一招。純粹的體術與肉/體碰撞,很明顯,夏油傑無法贏過天與咒縛。
【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會是伏黑甚爾!】我不敢置信,我一下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描繪我此刻的心情,【我們明明找遍那麼多地方,哪裡都沒有他的蹤跡!但是為什麼伏黑甚爾偏偏出現在了這裡!】
【是意外。】丘比毫不在意地甩著尾巴,它愜意地在地上蹭了蹭,眨了眨眼睛,丘比看上去好像還有些享受陽光。周圍遍地橫屍的場景,愈發襯得這一幕詭譎可怖,【殺害星漿體的伏黑甚爾和孔時雨意外遇到了特殊的咒靈,他們被咒靈帶進了自己的肚子裡,相當於是在另一維度,裡麵的流速和外麵稍稍有點不同,伏黑甚爾費了好些功夫才從裡麵出來。】
【那你為什麼不說。】
【你沒問啊。】丘比有些無辜地開口,【硝子在生氣嗎?】
【難道這就是人類口中的無理取鬨嘛。】
【我要救夏油。】我語氣冷靜。
【可是硝子即便變身魔女也無法打敗這個男人吧。】丘比起身,它跳躍著來到夏油梅子身邊,歪頭看了眼她頭上的蝴蝶發卡,丘比語氣平靜,【畢竟硝子不是什麼戰鬥係魔法少女啊。】
【而且,聽到夏油傑剛才的那句話,硝子就沒有彆的想法嗎?】
【你希望我有什麼想法?】
【我無法強迫你的想法。】丘比微笑。
【五條在哪裡?】
【在戰鬥。】丘比輕巧跳上我的肩膀,它歪頭看向我,【不過很可惜,五條悟的手機在戰鬥中不幸陣亡,你無法聯係到他呢,硝子。】
“伏黑甚爾,我出三倍價格,暫停這個委托。”我上前試圖阻止伏黑甚爾,但這似乎並不管用。聞言,伏黑甚爾隻是狠狠將夏油傑錘擊到地麵。
“硝子,不要理他。”夏油傑現在身上全是傷痕,臉上也被劃破了幾道血痕,頭發淩亂地鋪散在地麵,他咳嗽了幾聲,夏油傑茫然看了眼頭頂炙熱的大太陽,刺眼的陽光令他睜不開,閉上眼睛,夏油傑莫名回想起了那幾個孩子和高專的大家。
伏黑甚爾腳踩在夏油傑身上,他臉上露出一個肆意的笑容,嘴角的疤痕為他增添了不少成熟男性的魅力,伏黑甚爾手上拿著一把咒具,他甚至還有閒心在那分析。
“你的體力被消耗不少,可惜我沒有道德,隻是個趁虛而入的猴子啊。”伏黑甚爾朝我笑了下,將咒具在手裡轉了一圈,“我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畢竟對方可是給了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啊。”
“猴子?”夏油傑喃喃出聲。
“猴子就是像我這樣沒有咒力的人。”將咒具對準夏油傑,伏黑甚爾輕笑,語氣充滿自嘲,“連我這樣的猴子都能贏過你們這樣的人,哼,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猴子……”
“那麼,再見了——
咒術操縱——夏油傑。”
“傑————”終於趕來的五條悟一下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他目眥欲裂,手指下意識擺出[蒼]的姿勢,但想到夏油傑還在那兒,他又硬生生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五條悟立刻瞬移過去,但還是遲了一步。
“夏油————”
不,絕對不能就這樣接受夏油傑的死亡!我踉蹌著想要跑到夏油傑的麵前,隻覺得麵前的一切顯得如此荒誕怪異。什麼啊,沒有死在伏黑甚爾的夏油傑,卻在我的拯救下死在了伏黑甚爾的手上,這是什麼黑色幽默嗎?
伏黑甚爾似乎意識到五條悟到難纏,他沒有選擇繼續浪費時間,畢竟他還不想和五條家的六眼杠上,伏黑甚爾惜命。
似有所感,夏油傑朝我們露出一個與往常無異的笑容,他張了張嘴似是要說什麼。終於,通過他的口型,我辨認出來了他說話的內容。
夏油傑在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