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
蘇靈心中一凜,她在此處看了許久,早已雙腿酸脹,本想換條腿撐著,誰知一個不穩,險些撲了出去。
冷鬆吟的大刀劃過地麵,“刺啦刺啦”著實刺耳,蘇靈害怕這把刀出其不意地砍過來,趕忙用辟邪劍劃開麵前的紫藤花,一步幾跳,鑽了出來。
“是我是我,二爺爺您快些放下刀,這聲音聽著難受的緊。”蘇靈舉起手臂招呼道。
“鏘”的一聲,大刀入鞘,未等冷鬆吟答話,蘇暮山先喝道:“胡鬨!你來作甚!”
蘇靈快步走到兩撥人之間,那邊站了三人,這邊隻有陸修一個,看起來孤零零怪可憐的,便走到陸修身邊,對著在場的幾人輪番拜了一拜:“幾位幾位,你們議你們的,我是秉燭夜遊,沒什麼大事,各位繼續。”
陸修麵色稍變,沉聲道:“快些回去。”
蘇靈一笑:“我不走,我愛看熱鬨,這裡又不危險,我祖父們和我父親都是講理之人,方才不是說到煉鬼,你們接著說。”
蘇暮山瞪了蘇靈一眼,他知煉鬼之事才是大事,也不再去管蘇靈,看向冷鬆吟和蘇曠,猶豫道:“父親,師叔,煉鬼這事……”
冷眼看了許久的冷鬆吟將手背在身後,滿臉不屑之色,睨著陸修:“陸家小子,你說風陵山莊有煉化厲鬼就有了嗎,若你編出謊話陷害我家,我們也得認下?就算此言是真,厲鬼出現在風陵山莊就是風陵山莊煉鬼嗎?若是我也找一隻煉化厲鬼送到你孤鶩山,豈不是玄清派也煉鬼,還是玄清派跟我風陵山莊同流合汙啊?”
這番話說的蘇暮山舒暢極了,這口惡氣憋在心中不吐不快,借由冷鬆吟口中問了出來,簡直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冷鬆吟本就身經百戰,威風凜凜,加之他目光如炬,仿若有洞穿之力,凡人被他這麼盯上幾盯,早已誠惶誠恐,汗毛倒立。
陸修卻對著那目光迎了上去,不卑不亢,仿佛本就該是如此:“冷前輩,此鬼真身不散,定會再現江湖,此事不必分說,風陵山莊出現過煉化之鬼自然不可證明幾位前輩煉鬼,故家父遣我細細查探,今日行五芒探魂陣也是為探風陵山莊是否有邪鬼。”
聽了一陣,蘇曠全然明白了,陸修此行是為探風陵山莊虛實,陸淨虛父子的為人他早知曉,清風霽月,高潔之士,加之陸修所言也十分真誠,故而又笑意盈盈起來:“所探如何?”
“風陵山莊並無煉鬼邪氣,也無鬼物。”陸修朗然道。
“如此是否可證我家清?”蘇曠捋著胡須,和藹問道。
陸修正色道:“九成可證。”
蘇曠道:“哦?那剩下一成呢?”
陸修:“在那封匿名信箋,此信所寫雖不可全信,可風陵山莊確有厲鬼現身,隻能找出筆者,當麵對質,再連那厲鬼的真身一並尋到,才可落下定論,還幾位清白,否則,這剩下一成,永存疑慮。”
蘇暮山咬牙切齒:“若讓我發現何人陷害,定扒了他的皮!”
冷鬆吟冷笑道:“你們這些自詡正義之士,往往最是藏汙納垢,言語道貌岸然,不過都是為著沽名釣譽罷了,一封不明不白的信,可汙人清譽,可見這世道已無天理。”
聽得這份折辱,陸修倒不動氣,依舊義正言辭道:“此言差矣,天理公道,自在人心,凡事不論人情,隻講‘理’字,若孤鶩山真想借煉鬼之事打壓風陵山莊,沽名釣譽,何須如此大費周章,我此行隻為早日查出煉鬼之人,以正天道,讓萬千生靈免遭塗炭,並無針對之意,跟蘇家還是李家無甚乾係。”
這番話讓蘇靈倒吸一口涼氣,陸修這人哪裡都好,唯獨不通人情,隻要是他認為的“理”,就去做,就去說,無人能左右他,也無人能讓他例外。
果然,冷鬆吟道:“陸家小子,我生平最恨被人誣陷,你說這些話,沒一句中聽,風陵山莊清白與否不是你說了算,與其聽你巧舌如簧,不如直接宰了你清淨,一了百了。”
話音未落,一道剛猛的靈氣已搭著烈風,衝陸修急速飛去!
那道靈力又疾又恨,震出令人耳鳴的尖銳之聲,蘇靈看著亂花之間麵不改色的陸修,頭暈目眩,心裡一空。
刹那間,和他相處的那些時光都來到眼前,她看了許多片段,又好像一個都看不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反應過來時身體已擋在陸修身前,緊緊抱住了他。
“小靈!”
“小靈!”
“小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