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畢,李煜的聲音有些冷。
“想必淑妃隻是想召她去問些話罷了,何必大驚小怪?”
“殿下!”春兒心中一沉,殿下是不打算管了嗎?可是他不是喜歡柔兒嗎,為什麼明知柔兒有難,還能袖手旁觀?
難道說,殿下還不知道嬌兒的死可能與淑妃娘娘有關?柔兒此次被召見,實在是凶多吉少。
“殿下,您可知嬌兒的死...”
“閉嘴!”駱聞大嗬一聲,手中的劍收緊了些,劍尖抵著她的脖子,冷白的劍刃似乎見了些紅。
見李煜沉默不語,似是有些鬆動,駱聞著急出口,“殿下,三思啊。”
在他看來,太子殿下完全沒有理由為了一個小宮女這麼火急火燎地趕過去。
再說,難道淑妃還敢公然地在自己的寢殿裡殺人嗎?
“殿下,難道您不覺得,再堂而皇之地踏入淑妃娘娘的寢殿,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嗎?”
李煜在聽了這話之後,劍眉緊蹙,眸子裡迸發出淩厲暴躁的光來,“放肆。”
他一把奪過駱聞手中的劍,手腕輕輕一轉,在春兒的眼睛還未完全反應過來時,劍的寒光一閃。
下一秒,劍架在了駱聞的脖子上。李煜知道,駱聞指的是什麼。
作為李煜從小的貼身侍衛,李煜對駱聞有著絕對的信任。因此,他跟謝淑妃之前的事情,駱聞知道地一清二楚。
同樣,那次他在景和宮差點兒被算計的事情,也沒有瞞過駱聞。
駱聞的意思十分明顯,他怕這是淑妃娘娘設下的圈套,目的就是為了引李煜上鉤。
可駱聞還不罷休,“沒準,殿下前腳一踏進景和宮,陛下後腳就要趕到了。到那時,殿下該作何解釋?”
“難道殿下打算說,是因為擔心一個小小的宮女,會在景和宮受淑妃娘娘的欺負,於是您堂堂太子殿下,要趕去救人?”
雖然劍刃抵著他的脖子,但是駱聞絲毫不懼。眼下東宮的處境才剛剛有了一點兒好轉,他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殿下再踏入火坑。
春兒跪在地上,內心惶恐不安。饒是她再愚鈍,也大概聽懂了些他們話中隱藏的意思。
從進宮的第一刻起,教習嬤嬤就告誡過她們。
要想在這深宮中活下來,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有好奇心。不該聽的決不能聽,不該做的打死也不能做。
可是眼下,她好像不該做的也做了,不該聽的也聽了。她的小命,是不是保不住了?
李煜被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春兒心中忍不住揪成一團,如果殿下不去救柔兒,那柔兒還能活著出景和宮嗎?
須臾,就在駱聞以為李煜終於鬆口,想通了這件事情時。卻聽到李煜沉穩堅決的命令傳來。
“張清!”
他的聲音不大,可張公公還是聽到了,他驅步競走來到李煜麵前,“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盯著養心殿,若父皇批閱完奏折,往景和宮方向來的話,提前派人來通知本殿。”
“奴才遵命。”
“殿下!”駱聞駱聞心中一滯,殿下還是沒有聽他的話,執意前往。
李煜緩聲說道:“駱聞,你該知道,我同她之間有何緣故。人,我一定要救,這是本殿欠她的。”
說完之後,他將手中的劍拋給駱聞,邁步出了宮殿。
謝淑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已經領教過,也認識清楚了。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意氣風發,心懷誌向的明媚少女,而是一個囿於宮牆,工於心計的後宮妒婦。
如果她知道,嬌兒是商邵柔的姐姐...李煜不敢再想下去,隻能加緊步子,向景和宮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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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景和宮。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和這位姑娘單獨談談。”
謝淑妃慵懶地靠在貴妃榻上,除卻一個替她捏腿的宮娥,她下令屏退了所有人。
“奴婢遵命。”
宮婢們依言恭敬地退下,飄飄的衣袂帶起一陣陰寒的冷風,商邵柔在心中打了一個寒顫。
眼前的女子一襲淡粉色錦緞華服披身,被狐裘包裹下的玉頸修長,胸前一片旖旎若隱若現,舉手投足間儘顯嫵媚。
不得不說,謝淑妃能獨享聖寵不是沒有理由的。
從一個金牌經紀的角度來講,謝淑妃有大青衣的麵相。五官精致立體,麵部線條流暢,經得起大屏幕的考驗。
“本宮聽說,你叫柔兒?”
商邵柔收回思緒,她不會天真地以為謝淑妃召見她是來話家常的。
這不過是一場無聲的戰爭序幕,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奴婢柔兒,見過淑妃娘娘。”商邵柔向她跪拜行禮,可是等了很久,對麵都無動靜。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下一秒,她被人死死地揪住頭發,“大膽賤婢,未經娘娘允許,你竟敢抬頭直視娘娘?”
那個替謝淑妃捏腿的小宮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商邵柔麵前,抓住她的頭發用力往地上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