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相關工作人員就到達公司,說明來意後,許亦神色淡然地上前一步:“我跟你們走。”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稅務局的人都來了?”
“壞了,這下出大事了。”
“糟糕,咱們公司該不會財務造假了吧?這麼大的一個公司居然還敢乾這種事?!”
“事情都還沒查清楚呢,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小心公司的法務告你誹謗,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什麼叫胡說八道啊?現在都這樣了,八成都有問題,咱們還是早點開始找下家吧。”
“你們這些反應遲鈍的榆木腦袋。”更有甚者無奈地搖了搖頭,果斷地打開了招聘網站,開始搜索心儀的職位。
林聽晚聽著周圍同事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徹底沒了工作的心思,腦海中思緒萬千,右眼皮突突直跳。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有眼尖的同事瞄見了過道處的動靜,立馬壓低聲音說:“閉嘴,許總出來了。”
聞言,剛才還吵吵嚷嚷的工區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過道的方向。
林聽晚也不例外。
下一秒,她看見了神色凝重的許亦。
似乎是有心靈感應一般,許亦慢吞吞地抬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忽的相撞,像是打翻了調料瓶,心底裡頓時五味雜陳。
被她看見了,不知道這姑娘心底裡會怎麼想。
眼下,他好像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許亦默默收回視線,神色前所未有的沉重。
“彆擔心。”
語調平和,一如他這個人。
林聽晚凝神望著許亦遠去的背影,忍不住蹙眉,真的……不用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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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東岸集團是平渡市最好的上市公司,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出現了財務報表造假的醜聞。目前,有關部門已經介入調查,具體情況尚未查明。”
本地新聞頻道裡,主持人一臉嚴肅地播報著財經新聞,背後的大屏幕上是東岸集團總部的大門照片,照片上赫然打著一行醒目的大字。
[東岸集團財務報表造假]
看到這條新聞,許司岸差點兒氣暈過去,他拿起遙控器猛地關掉電視,氣得胸脯都在劇烈起伏:“什麼玩意兒?我的公司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許司岸拿起手機撥通了方彥維的電話,那邊卻一直無法接通,他氣急了,轉頭就撥通了另一個號碼:“你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的許亦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神色凝重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複述了一遍。
“我命令你,現在馬上去調查這件事”,許司岸氣得手機都差點兒拿不穩了,“東岸是你爺爺那輩留下來的家業,要是敗在你小子的手裡,你就完了。”
許亦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眼圈下泛著股淡淡的烏青,低沉的嗓音悶悶的:“您說的是,我會去調查的。”
“不是你會去,而是要全力以赴。”
許司岸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竭力壓製自己內心的煩悶,但還是控製不住地大吼了一句:“要是這件事查不清楚,你小子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許亦深吸一口氣:“我都明白,您先彆著急。”
不等許司岸發話,許亦就果斷地掛掉了電話。
從剛才起,林聽晚就一直注意著許亦的情緒,電話掛斷後,她從沙發上起身,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許亦身上。
男人站在陽台的角落裡,高大挺拔的身形有股說不出的落寞。
人證物證俱在,一看就是一場精心設計好的圈套,就等著東岸往裡鑽。
明麵上是方彥維在栽贓陷害,背地裡肯定另有其人,定海的那個家夥與此事脫不了乾係。
“許亦。”
聞言,許亦轉過身,目光定定地落在不遠處的姑娘身上,神情晦暗:“怎麼?”
林聽晚躊躇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你遇到什麼困難能跟我說說嗎?興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
“不用了,我自有辦法。”許亦不想讓林聽晚擔心,儘量讓自己的神情顯得放鬆舒展。
但這辦法行不行,他心裡也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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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最好了,你就大發慈悲,幫幫許亦哥哥吧!”書房內,唐舒眼巴巴地望著坐在椅子上的唐文光。
東岸公司的事被多家媒體大肆宣揚,唐文光想不知道都難。若是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助之手,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唐許兩家私交甚密,唐文光可以說是看著許亦長大的,若是兩家聯姻,必定是百利而無一害。
再加上自家女兒從小就喜歡許亦,綜合多個方麵考慮,許亦確實是最佳的女婿人選,但這小子前不久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