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李熾正在廚房裡洗著碗。林江越本來想著去打打下手的,卻被陳霞一把子攔住了。
陳霞說:“沒事的,平常家裡的阿姨不在家的時候都是李熾來洗碗的。”
陳霞把林江越拉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跟她聊著天,問她在這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林江越的母親將林江越的衣服從那邊寄了過來,得明後兩天才能到。這兩天又恰逢周末,陳霞乾脆買了三四套新衣服給林江越。
在林江越的眼裡,陳霞阿姨是真的很熱情。作為“見麵禮”的兩包衣服,林江越把它抱在身上,嘴裡說著謝謝阿姨。
李熾洗碗碗,從一樓下麵的廚房裡走了上來,他在茶幾上抽了幾張紙,擦了擦手。
“你倆先在家裡呆著,我去取個快遞回來。”陳霞從沙發上起身,“江越,你想吃些什麼?”
林江越把衣服提在了手上,也站了起來:“沒事的阿姨,剛剛我都吃飽了。”
一旁的李熾正在思考著什麼,麵對旁邊兩人的對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直到陳霞出去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他才回過神來。
“我幫你把這些衣服提上去吧。”李熾伸出了手。
林江越把衣服遞過去了一袋。
李熾接過衣服說:“這好像是我媽的眼光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阿姨太熱情了。”林江越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李熾笑了笑:“沒事,你就把這當你自己家裡就好了。”
兩人把衣服搬上了樓,回到了書房裡寫著作業。
李熾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正轉著筆。
除了數學,林江越已經把其他的作業寫完了。
見狀,李熾開口了:“你說你是從哪裡轉學過來的?”
林江越說:“清江一中。”
李熾說:“之前你一直在清江嗎?”
林江越點了點頭:“嗯。”
李熾繼續說:“那你在來之前有沒有搬過家?”
林江越搖了搖頭:“沒有,我一直住在清江的哪個小區裡。”
李熾問道:“那小區叫什麼名字?”
林江越回答說:“星銀小區。”
李熾的眉毛動了一下,他越來越懷疑自己心中的猜想了,他正組織著語言,他想馬上問出那個問題。
“你還記不記得你在那個小區裡鄰居家的朋友?”
“記得啊,前幾天我媽還跟我提起來著,隻不過我印象不太深了,很模糊。”
那段回憶裡的聲音又在李熾的腦海裡響起。
正當要脫口而出之時,書房的門被敲響——是陳霞。
見林江越和李熾正在聊天,陳霞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張照片。
林江越和李熾一起回頭,陳霞把照片放在了桌上,兩人的目光順了過去。
李熾拿起照片,台燈的光打在了照片上。
照片有些許泛黃,看來是有些年代了。
見兩人沒發話,陳霞說:“江越,李熾,你們還記不記得這張照片?”
陳霞的身子向前傾了傾:“這個是你啊,江越;這個是李熾。”
記憶開始在腦海裡漸漸浮現,碎片重新把回憶的畫麵拚起。
往日的歲月,正在一點點的清晰。
“李熾!”林江越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李熾!我記起來了。”
“你記起來了。”
-
二零零三年的五月二十一日,清江市中心醫院的產房裡,一聲嬰兒的啼哭之後,緊接著就迎來了另一聲啼哭。
前麵出生的那一位女孩,便是林江越;後麵的那個男孩,就是李熾。
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沒過多久,兩家同時搬進了位於清江市二環以內的星銀小區內,更巧的是,兩家還正好就是對門。
於是林家和李家,就這樣玩到了一起。
李熾和林江越也上著同一家幼兒園。
六歲那年,上小學的前夕,李熾一家因為生意的原因搬離了清江市。
臨走之前,兩家人聚在天台上拍了幾張合照,也就就此作彆。
離李熾一家離開,這一晃,就是十一年過去了。
林江越看著眼前的這張臉,記憶碎片在漸漸地拚起。
李熾也是。
-
自從李熾與林江越重逢和拾起舊憶之後,林江越開始變得不那麼拘謹起來。
那晚,陳霞同兩人聊了許多,回憶了一些往昔的日子——一起在天台上吃完飯,一起嘗鄰家奶奶送上來的西瓜,一起用粉筆在樓頂的牆壁上畫畫,一起玩遊戲……
其實記憶會一直停留在腦海裡,隻不過是需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將其喚醒。
在三人的聊天過程中,林江越的父母打了一通視頻電話過來。電話那頭的林父和林母見到李熾和陳霞在林江越的旁邊,自然的少不了一段熱烈的寒暄和問候。
林江越住在這裡,林母本來和陳霞商量著每個月的托管費。儘管陳霞再三推辭說不用,但林母依然覺得麻煩他們照顧女兒,這份意思還是得儘到。
於是往後的每個月,陳霞總是會收到來自林江越母親寄來的禮物——有時候會是當季的衣服,有時候會是一些自己做的零食烘焙,有時候是新出的香水和很難買到的護膚品。
其實陳霞推辭掉林母要給托管費的請求,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事情還得回到六年前……
當時,林江越和李熾還在上小學,兩家人的父母還保持著時斷時續的聯係。隻是誰也沒想到,這種聯係,在日後竟然成為了李家的“救命稻草”。
李熾剛上六年級的時候,父親的公司在資金上出了一點問題,整個公司甚至還麵臨著破產的風險。
林江越的父親在清江市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和自己公司的人商量了一下,就趕往了建洲市林父的公司。
有了林江越父親的即使幫助,讓李熾父親的公司完成了融資,也讓他們一家順利度過了這個危機時刻。
李熾家自那以後,公司的事業那叫一個順順利利,現在已經成為了本省有名的科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