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曦發了九宮格，沒加文字，就發了個愛心的圖案。

賀曦雖然沒什麼朋友，但微信通訊錄裡麵的好友人數卻不少，幾乎都是自己帶過的學員或者其他瑜伽老師。

他一發動態，就有很多人點讚，但評論的卻隻有他表哥和譚耀楊兩人。

他表哥在下麵留了一串問號，因為賀曦的朋友圈這幾年除了他自己沒有出現過彆人。

譚耀楊則是把他和向綰陽都誇了一遍。

向綰陽的朋友圈就不一樣了，剛發出來，就陸續有人評論，全都是說向總厲害，向總牛逼的。

兩個人肩膀挨著肩膀刷了一會兒手機，向綰陽突然開口道:“你以後給彆人輔助的時候彆貼那麼緊，便宜他們了！”

賀曦:“……”

在館裡洗了澡吹乾頭發出來的時候，向綰陽又抽風一樣貼到賀曦背後，兩手捉住他的胳膊，把鼻子湊到對方頭發上像小狗一樣使勁兒嗅。

賀曦全身僵硬得不敢動，過了十幾秒才試探問道:“你在，乾嘛？”

向綰陽這才鬆開胳膊，但胸口還是貼著賀曦後背推著他往外走，走兩步才回答:“你給我用的是和你一樣的洗發水嗎？我怎麼覺得你用了比我香呢？”

賀曦拳頭都捏緊了，向綰陽到底什麼意思，怎麼言行舉止看起來都這麼彎？

可喝酒那天晚上，藍周好像有意無意透露過向綰陽是純直男的啊！現在的直男都這樣嗎？

賀曦心裡有點不舒服了。

他從小長得漂亮，小時候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兒都喜歡逗他，到了慢慢長大，開始有性彆意識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認知好像和彆人對他的認知是不一樣的。

爸爸媽媽說，他是男孩子，不可以再穿公主裙，不可以再留長頭發，也不再給他買芭比娃娃。

可是，他覺得自己是女孩子，他就是喜歡粉白色的紗裙配長長的頭發。

青春期，初中的孩子們情竇初開，他仍舊堅持穿漂亮的裙子，留長長的頭發，他收到了很多其他班級的男孩子的情書，那些人又在後來知道他其實是男生的時候將他堵在廁所裡欺負。

高中的孩子大部分已經有了自己為人處世的一套原則，嘲笑他欺負他的人慢慢減少了，大家用欣賞的眼光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雖然漂亮，但這樣的他，對想要早戀的少年少女們來說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說不清楚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後來上大學了，認識的人更多了，他知道男生喜歡男生被稱為同性戀，大家說這樣的男生是彎的。

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彎的，從小到大，他覺得自己是女生的想法一刻都沒有改變過，哪怕父母為此帶他看過一次又一次心理醫生，他也覺得自己是女生。

所以，他覺得自己喜歡向綰陽不是彎。

但，在向綰陽眼裡，自己是男生啊，那藍周說他是直的，他應該是喜歡女生的啊，為什麼又總做一些讓自己覺得有些曖昧的事呢？

還是說，男生和男生相處本來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