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賀曦的生日禮物。”

“他生日？”

“20號。”

……

掛了電話，藍周更迷茫了，這麼久還沒人來，賀曦肯定是沒聯係過其他人。

又在照片前站了很久後，他出去開始收拾剛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甚至用腳踢過的衣服。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衣服，賀曦應該很愛惜它們，看起來都很新。

但現在，被地上殘留的汙水弄臟了。

他找來毛巾把能擦掉的臟汙儘量擦掉，然後又挨著拍了照片掛回衣櫃裡，隻是拍到那套內衣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藍周安慰自己，我隻是想把衣服賠給他而已，沒有彆的意思……

把衣服全部整理好之後他又在衣櫃前犯了難，接下來又怎麼辦。

他乾脆拿出手機開始搜異裝癖。

“異裝癖即異性裝扮癖，在ICD-10中稱為“戀物性異裝症”，是戀物症的一種特殊形式，表現對異性衣著特彆喜愛，反複出現穿戴異性服飾的強烈欲望並付諸行動，由此可引起性興奮和達到性滿足……”

看了會兒相關資料，藍周才又去到衛生間門口。

“賀曦，我把衣服收好了，帶著手套收的。”他把門推開但沒有進去。

賀曦眼神空洞，目光沒有定點，被汗打濕的頭發仍舊黏在額頭上，臉色不像剛才慘白，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賀曦。”

藍周覺得自己道歉的話顯得蒼白無力，已經傷害到彆人了，對不起三個字隻會讓被傷害的那一方顯得更無辜，可現在也挽回不了什麼。

他在衛生間門口蹲坐下來，兩個人就這樣守著衛生間，相對無言。

屋裡很潮濕，到下半夜的時候明顯降溫，藍周怕賀曦冷，去房間裡找了條毛毯出來給他裹上，他靠近的時候賀曦沒再像剛才那樣吐出來，身體的抖動也輕了很多。

他退回衛生間外，仍舊是靠坐著潮濕的地麵和牆壁，窗外的夜色朦朦朧朧，整個天空像是蒙著一層灰黑色的薄紗，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被窗戶框起來的天空泛起了一片魚肚白，門外有早起晨練的鄰居的腳步聲響起。

賀曦慢慢感覺到手腳傳來的僵硬，身體的感知覺在慢慢恢複正常，意識也逐漸清醒，他有點模糊的想，藍周好像給他道過歉，並且在這裡不聲不響的陪了他一整晚。

七點多，天已經完全亮了，暖橘色的陽光從窗戶落進來。

“賀曦，我對於之前自己的所有行為道歉。”道歉沒有實質上的作用，但會不會讓被傷害大心理上稍微舒服一點呢。

藍周半閉著眼睛問:“賀曦，你覺得怎樣的人生是精彩的？”

賀曦當然不會回答他，他繼續道:“我覺得人生精彩的程度取決於它的多樣性和未知性，沒有任何兩個人會有完全相同的經曆，對嗎？”

賀曦其實聽到藍周的話了，隻是昨天晚上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應激障礙的反應又太強烈，讓他現在就算緩過來了也覺得精疲力儘，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他聽到藍周說:“而人和人之間各不相同的經曆是因為每個人在性彆、種族、年齡、世界觀、知識籌備，心理性格等等各方麵上都有區彆。這些所有的不儘相同才讓這個世界多姿多彩的，是嗎，賀曦。”

沒等到賀曦的回答，藍周繼續自說自話:“不管你是喜歡女生的衣服還是喜歡向綰陽，都沒有錯，就像有人有不理解你不尊重你的權利，你也擁有喜歡不被他們理解的事情的權利，你的任何不違背法律的選擇都不需要經過其他人的同意……”

藍周時斷時續的說著一些話，賀曦沒做任何回答，其實全部聽進去了。

上午十點多，藍周已經自己把自己說睡著了，賀曦卻完全清醒了過來。

他慢慢伸直發麻的雙手雙腳，站起來的時候踢到了腳下的手機，藍周聽到聲音也驚醒，站起來，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