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瑞詩凱詩。
德裡落地的時候賀曦就已經非常疲憊,二十多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即使坐在頭等艙也舒服不到哪裡去,拖著沒什麼精神的軀體上了大巴車,又是十多個小時的長途,等到了瑜伽學院的時候天再次黑了下來。
夜晚的瑞詩凱詩不像上海一樣燈紅酒綠,小鎮麵積不大,但各種餐館和商鋪卻較為密集,路上幾乎看不到大型車輛,四處可見身穿白色修行服的人,偶爾有不見主人蹤影的牛慢慢悠悠的在街上溜達,或許受喜馬拉雅山的影響,這裡的溫度比德裡要低得多,賀曦被吹來的風喚醒了精神,一切都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也不像譚耀楓說的那麼嚇人嘛。”林天雪在整理床鋪,衝另一邊的賀曦說。
他們這次所有人住的都是瑜伽學校,瑞詩凱詩作為印度最主要的瑜伽靜修地,這座小城有一百多座瑜伽學校,是很多瑜伽修行者心中向往的地方,並且這裡聚集了眾多印度教教徒。
賀曦把衣服掛到旁邊的鐵架子上說:“這邊有很多修行者和苦行僧,所以相對其他地方還是算很安全的。”
這倒是,一路過來,街邊看到好些‘朝聖’的人,街道上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麼臟亂。
“給妹夫報過平安了嗎?”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林天雪一般稱呼向綰陽為妹夫。
賀曦一開始還有點抗拒,後麵實在糾不過來,也就任之聽之:“發過消息了。”
林天雪鋪好自己的床又去給賀曦弄:“那就好,免得他又找我。”把新的被套套好,他雙手拎著被子兩角來回抖:“你之前說這座城吃素,真的假的?”
賀曦點頭,他一手拿著衣服,一手拿著手機看向綰陽的朋友圈,最新的內容是一張垮著臉的自拍照,配文是不開心。
“是真的,所以你要想吃葷菜的話就要換個城市了。”他在朋友圈下麵評論了兩個擁抱的表情。
等把衣服和床鋪都收拾好他再看手機,向綰陽沒有回複他報平安的消息,也沒有回複朋友圈的評論。
上海現在也就11點多,正常來說,這個時間點向綰陽不可能睡的,或許,在加班忙工作?賀曦否認了這個想法,向綰陽應該會算他到的時間,不會不回消息的。
他直接打了過去,沒人接。
又打了一次,是陳紹接的,他說:“這家夥今天下午發燒了,到晚上才說,這會兒剛從醫院回來,打了退燒針吃了藥睡了,還讓我你發消息過來就叫醒他,要我把他叫起來嗎?”
賀曦答:“不用,讓他睡吧。好好的怎麼發燒了?”
“有點感冒,也是奇了怪了,這麼多年很少見他生病,你這一走他就病了,醫生要不說是感冒,我都以為他相思病。”陳紹調侃。
身邊的人好像都心照不宣的默認了他們的關係,但實質上兩個人卻是真的沒有邁出那一步。
可能是認床,也可能是想著向綰陽,身體明明已經非常累了,賀曦還是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好,到5點正要熟睡的時候鬨鐘又響了。等下5點半有阿斯湯伽(一個瑜伽流派)的晨練,賀曦快速坐起來換上運動服開始洗漱,中途還不忘去把正在做噩夢的林天雪拉起來。
他們住的瑜伽學校離恒河非常近,天雖然還沒亮,但修行者們清晰明亮的吟唱聲已從恒河隨風而來,林天雪半閉著眼睛:“你們自己去‘修煉’就行了,我隻是來保護你們安全的,就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嗎?”
賀曦把瓶裝水倒進盆子裡洗臉:“我們出去你不跟著出去,你準備在夢裡保護我們是吧?”
他洗完又把盆子推給他哥:“你就用這個洗吧,彆浪費水。”
林天雪看他一眼,歎了口氣說自己命苦,不僅要早起,還要用弟弟用剩下的洗臉水。
阿湯的練習在恒河邊上,是瑜伽學校的老師們組織的,林天雪本來以為隻有他們閒瑜伽的人,結果黑白黃種人湊了個齊全。
來自各國各地的瑜伽練習者們此刻在當地傳統的祭祀儀式的祭司唱誦聲中開始了身心的修行,賀曦出門前給向綰陽發了消息,開始練習之後便把手機調到了飛行模式。
林天雪一開始累得氣都快要不會喘了,後麵麻木了之後反而開始覺得可以靜下心來。
太陽漸漸出來,溫度也慢慢升高,他看到旁邊的賀曦已經開始滴汗卻仍舊專注在練習中。
雖然瑜伽館是他們兩人一起開的,但他隻負責整個館運營和宣傳,很少會自己去跟著練習,現在置身於這個環境當中,周邊的人全專注於身心的修行,氛圍倒是真的會讓人投入進來。
7點半,兩個小時的練習結束,賀曦長舒一口氣,恒河裡有很多印度教徒在遊泳、沐浴,聽說教徒們相信,神聖的恒河水可以洗掉人身上的因果報應,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在沐浴的人,想了一下自己下水的可能性。
“這個咱們就先不嘗試了吧。”林天雪一眼看出自己表弟的想法。
賀曦拉起衣服擦掉滿臉的汗,精瘦的腰身被敞在陽光下,突然,有人從後麵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轉身,是一個白皮的歐洲男人,男人語氣略帶驚訝:“Hey,bro,your tattoo is so cool,it looks so sexy!”(你的紋身好性感)
賀曦微笑著說了聲謝謝,對方還想說些什麼,林天雪快速站過去:“Sorry, he's married!”(他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