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曦顫抖著軟了腿，放棄掙紮般靠著向綰陽，任由小狗對他又聞又舔又咬。

向綰陽抱起他讓他坐在旁邊的展示櫃上，絲毫不怕玻璃碎掉。

上海入秋後，夜晚的風不再像夏天空調外機的熱風一樣悶人，略帶微涼的秋風鑽進衣帽間沒有關上的窗戶像隻修長有力且骨節分明的大手將窗簾撩開，屋內的風光一覽無餘，一抹白色在燈光的照射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絲絲涼意將兩人緊緊裹在一起。

在風的輕撫中，沒過多時，雨滴便被催了出來，一場秋雨勢必能解了這段時間的秋老虎燥熱。

“冷嗎，把衣服穿上。”向綰陽紅著臉假裝鎮定的給賀曦把衣服穿好。

賀曦低著頭臉更紅，由著向綰陽擺弄他。

慢慢平靜下來後，兩人擠在一張不大的懶人沙發上放空，對麵牆上就掛著剛才他們看的那張照片。

賀曦縮在向綰陽懷裡，開口道:“這張照片是我18歲的時候拍的，我媽媽第一次默認了我的性彆認知障礙。”

賀曦想起他18歲生日那天。

3月20號，在最後一天趕上了雙魚座，天生了一副多愁善感又浪漫主義的性格，所以他從小對各種美好的童話故事和童話裡的公主充滿了向往。

終於在18歲生日那天，他穿上了擁有超大裙擺的童話書上看到過的那種公主裙。

那天早上，他一睜眼賀書凡和林清容已經在餐桌前等他，那是他久難見到一次的父母最開心的笑。

林清容眼睛有些紅，卻還是抱著他說:“生日快樂，我的寶貝…女兒。”

那句寶貝女兒是他媽媽掙紮了十多年後的妥協，他清楚的記得母親當時聲音的哽咽。

父親摟著他們母子嗓子也是有些啞，跟他說:“以後要勇敢，要堅強，不管彆人怎麼說，我和你媽都會陪你。”

那天，爸媽帶他拍了這組家庭寫真。

“可是我後來不夠勇敢也一點都不堅強。”他對向綰陽說。

之前爺爺去世的時候向綰陽才知道賀曦父母已經去世了，這會兒聽他平平淡淡的說起父母的事情來，隻覺心疼。

把人摟住又稀罕的拍拍背:“以後我也會一直陪你，你不堅強不勇敢也沒事，我會把你照顧得很好。”

說完又親親額頭。

賀曦回吻他的喉結處:“你不想問我什麼嗎？”

向綰陽說:“我什麼都可以問嗎？”

賀曦點頭答:“嗯，你想問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

向綰陽先是淺淺的問了一句:“我帥還是那個傻逼帥？”

賀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傻逼是指誰，愣了兩秒才想起秦嘉與。

聽他這樣問，賀曦就知道肯定是藍周那邊“漏風”了。

“向總，我連他的手都沒有碰過。”他說:“認識你們之前我沒有彆的朋友。”

向綰陽摸了下自己的鼻尖掩飾自己的尷尬。

深吸一口氣他才又問:“叔叔阿姨……”

賀曦呼吸一滯，順了口氣才敢去想那一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