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盯著桌上的桌上小冊子上印著的藍底證件照，不可否認溫暖的話，少年當真是生了一副極好的樣貌。但林凝還是想到了楚謹澈，如果他不曾經曆過那些事情，他是不是也像這般意氣風發。楚謹澈，她想，自己該怎麼麵對他，又該怎麼說自己來的目的。

“哥，要上課，下節是老李頭的課，去上不。”坐在球場邊緣上的鄭揚朝正在扣籃的楚謹澈大喊道。老李頭是學校的教導主任，退休返聘來教高三數學。脾氣犟的很。

“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少年的身形消瘦，額前的黑發被汗水浸濕，一縷一縷的搭在眉上，脖子上微微露出的銀質項鏈一角隨著少年的動作晃動閃爍著。

“那我走了，哥。”說完鄭揚起身朝椅子旁走去，拿起自己的外套便打算離開。“欸，哥，你媽打電話給我。”眼睛一瞥，瞥到從楚謹澈衣服口袋滑出的手機信號燈一閃一閃，便停下來。

聽罷，楚謹澈朝籃筐用力一投球，球在空中滑過一道完美的曲線，挨著籃筐滑進去，在地上砸出砰的一聲，積聚在地上的小水坑被濺起四射的水花。

楚謹澈稍顯煩悶的皺了下眉，慢慢地走了過去，手向鄭揚伸去。

“喂，媽。”鄭揚聽著楚謹澈漫不經心的語氣，識趣地往邊上走去，蹲在地上等著楚謹澈。一般來說，他媽媽的電話打來，無論他在哪裡，不出一小時，他就會回到教室，哪怕神遊也會老老實實地坐一天。當然，他的心情也算不上好。

“澈澈，你現在在上課嗎？”女人的聲音透著一股無力感，聽的楚謹澈沒由來的煩悶。

“現在下課了。”他撒謊了，也許他還是不願讓母親太憂慮。楚謹澈心想，隨即便無聲的嘲諷了自己。

“好，那你還是要認真上課，就算再怎麼討厭學習，你也要熬過這幾個月，至少要讀一個大學……”

楚謹澈聽著相似的話語，耳朵早已起繭。

“媽媽，要上課了，還有什麼事嗎？”

“還有，就是圈圈，你記得圈圈吧，就是聞阿姨家的姑娘林凝…”

提到這個名字，楚謹澈像是被針紮了肚皮的刺蝟一樣。“我…我不記得了，應該很久之前的事……”

還沒等楚謹澈的話說完。電話另一頭的女聲帶上了些許笑意。“圈圈也轉學來了，你做哥哥的要照顧她。知道嗎？以前你還說要保護圈圈。”

圈圈，回來又如何，當初走的這麼堅決，又何必回來。看我笑話嗎？

……

“欸，哥，楚哥你等等我，我腳麻了。”看著楚謹澈離開時冷酷決絕的背影，蹲著的鄭揚一骨碌地站起來，雙手扶著牆掙紮著向前快走。

楚謹澈沒有精力去關注後麵掙紮地鄭揚，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來學校的林凝，她是真沒良心。自己當初是真把她當妹妹看。她也是走的真決絕，沒有告彆，了無音訊。那就當作誰都不認識誰。現在又搞這出，打我一巴掌又給我一顆甜棗。自己這一次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眼巴巴地跟在她身後，她在哪都無所謂。楚謹澈在心裡不斷暗示自己。

鄭揚看著越走越遠的楚謹澈，搖了搖頭，又追了上去。

楚謹澈所在的班是南城一中的理科實驗班之一，雖然說楚謹澈自己實力不行，但是楚謹澈他爸的實力很強，捐了不知道多少錢，才讓楚謹澈天天逃課也能呆在實驗班。實驗班的對麵就是競賽班，學校美名其曰營造濃厚的學習氛圍。

楚謹澈潦草地穿著校服外套，藍白間隔的衣服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骨骼分明的手推開教室的門，室外的陽光透過門縫灑向教室內，亮出一大段光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報告—老師。“少年的聲音帶著些許慵懶，挺直的背脊被陽光打上金色的渡邊。他直勾勾地地盯著在講台上的少女。她穿著最普通的學生妹的穿搭，看上去乖乖的。白皙的皮膚被微黃的陽光一照，比商場裡最昂貴的鑽石還要耀眼。

長高了，也變漂亮了。

追上來的鄭揚看著愣神的楚謹澈，想提醒他走錯教室的話語就噎在了喉嚨。算了，反正丟臉的不是我。

這棟樓的老師對楚謹澈也都有所耳聞，知道這是一個不好惹的大少爺。好心提醒道：“楚謹澈，這是競賽班，你的教室在對麵。”

“抱歉。”說完就向後離開，走之前還盯著林凝的眼睛，想把她看透一樣。

鄭揚看熱鬨不嫌事大，張著脖子遠遠的看了一眼，皮膚真白，五官看不清，但即使模糊也看得出是一個美人胚子。

“哥，你認識啊？”

“不認識。好久沒來教室，走錯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對麵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