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啊。”楚謹澈回到。後麵幾個男生捂著嘴偷偷地笑。
“上完老李頭的物理課去打球,吃飯還是…”其中一個帶著眼鏡的圓臉男生問道。
“你們先走,我…我有點事。”楚謹澈胡亂地翻著手上全新的物理選修書,回道。
“你還要上課?”鄭揚質疑道,滿臉不可置信。
“放學後我才走,你們先走吧,吃飯算我請客。”
“哦!那我們上完這節課就走了算了,反正哥你會保護我們的。”旁邊的一個男生挑眉說道。
楚謹澈也懶得再說了,就趴在桌子上曬著日光準備睡覺了。初夏的陽光曬得人直犯困。
目光所及是熟悉的走廊,牆壁上的白漆不知被刷過幾層,斑駁掉落。對麵班上的窗戶台麵上擺著幾株綠植,就在繁茂的綠葉和堆積的書籍夾縫中,他看到了她的側臉。
恍惚間錯亂了時空。
兩家還是住在隔壁,自己透過臥室的窗戶,有意或無意,看到粉色的窗簾,貼滿貼紙的窗戶,還有伏案學習的圈圈,以及她床邊玩偶的一角。
青梅竹馬,他曾經和她共同玩過了春夏秋冬。
“下課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把楚謹澈從變幻莫測的夢中喊醒。
他還有些呆滯的盯著桌子上的一個黑點發呆,等著腦子重啟,他好像夢到了住在家屬區的那段時間,用力去想,到是什麼也沒想起來。
看著教室裡變得空蕩,他低頭收拾書包,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不過今晚得回家吃飯,總得帶幾本書回去裝裝樣子。
“你,收拾好了麼?”安靜的教室突兀的響起一到脆生生的聲音。楚謹澈的心跳瞬間就漏了半分。
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在講話,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把手上的速度加快了。
“走了。”教室又兩個門,女孩乖巧地背著書包站在後門旁,走廊上柱子打下的陰影罩住了小小的她。
楚謹澈單肩背著書包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向左走,從前門離開,想以前自己告誡自己的一樣,忽視她。彼此都是陌生人。但是短短一步,他猶豫了…
“現在沒人,我們的承諾不作數。”林凝溫聲提醒道,語氣中還有不易察覺的失落。
“我…沒事。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林凝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躲在他長長的影子後麵。一如既往。
少年的校服鬆鬆垮垮的,書包也是隨意架在肩膀上,柔軟蓬鬆的細發閃爍著細碎的陽光,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楚謹澈,你可以走慢點嗎?”女孩聲音軟軟糯糯,一碰上他,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了一些撒嬌的意味與親昵。
男孩什麼也沒說,緊抿的雙唇彰顯出些許倔強以及明眼人一看就會發現明顯慢下來的步伐。
短短一段路兩人硬是走了十幾分鐘。直到出了校門,兩人還是保持著這種奇妙的距離,誰都沒有主動開始說話。就在林凝以為著這種沉默將無限延續時…
“林凝。”
“嗯?”
“我媽,就是,叫你去我家吃個飯。”他腳踢著路旁的石子,裝作不經意似的問道,語氣中透著隨意無謂。
“像以前一樣嗎?”林凝停下了腳步,眼神毫不掩飾的直勾勾注視著楚謹澈的背影。好似要聽到一個確切的回答。
以前?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過去。
12,3歲的時候,楚謹澈的父親跟著認識的貴人去深圳做貿易生意的時候,四處奔波,出國也是常態,那幾年,忙忙碌碌,根本沒什麼多餘的時間管他,中午還可以在學校裡吃飯,晚上就會和林凝一起去她家吃飯。
兩人的媽媽就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所以兩個小孩也都習慣了,往往吃完飯還會一起寫作業。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楚謹澈習慣在學校後門的一個樹下,坐著乘涼,順便等林凝一起回家。哪怕後麵楚謹澈父親乾出一番名堂,家裡請了一個保姆,楚謹澈不再去林凝家了,他還是會等著她,即使她有補習班會晚1個小時放學。
……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兩人過去那不用坦白來講彼此都明白的小約定太多了。
像以前一樣。
可是已經有了近四年的空白。兩人或大或小的變化就會將人打得措手不及。
“隻是吃個飯而已。”他沒有停留,一直向前走,儘管步調不受控製的滿了下來。他忽略掉腹部傳來的陣陣絞痛和腿部肌肉若有若無的鼓動。他沒停,甚至語氣還是那般無謂。
“跟上。”沒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圈圈,走吧。”
林凝頓時就紅了眼眶,她咬著嘴唇,眼睛快速眨動,想克製自己出現的淚意。她想說些什麼,最後又什麼都沒說,他的回避是這麼明顯。
她在他心裡,還是小時候的圈圈,他們之間相處陪伴是真,但是傷害與背叛也是真的,她也不知如何開口。
“好。”僵持片刻,她小聲回道,卻馬上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