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林凝小心拿著撕成兩半的紙就去樓下找徐休且。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這麼急急忙忙的。”徐休且看著麵前還喘著粗氣的女孩，緩緩道。

“我…”話到嘴邊，看著他關係的模樣，林凝到不知該如何開口了。直接說要他再寫一份嗎。可是她來找他的緣由不止這一個。

剛剛的慌忙一瞥，她隻看到了徐休且的簽名，不想是他的字。周末的時候，她看過他寫字，文件上的潦草的字跡一看就是彆人代筆。

“給你。”思緒萬千，最後也隻是把手裡我紙給他遞了過去，“我不小心把它弄濕了，但是我向你保證我沒有看內容。”女孩豎起三根手指指過頭頂信誓旦旦道。

徐休且麵帶疑惑接了過去，“什麼文件還值得你匆忙趕過來。我再寫一份就是了。”話雖這麼說，但是他還是在腦海裡快速掃了一邊最近自己寫過那些文件要上交，大概和高考有關。

他還有些無奈地想重寫一份的小事還要她這麼折騰。“文件收到了，我到時候再寫一份給你，送過去？”他順著走廊向外麵看過去，太陽爆烤著水泥地，反射白光，熱浪仿佛能吞噬人。“外麵太熱了，我晚點來找你，你把東西給我，我替你交了。”

“這是小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隻看到了最後的名字，內容絕對沒看。”

“嗯，我相信你，什麼東西你這麼緊張，就算看了也沒事啊。”徐休且看著她愧疚的表情，不免有些好笑。

他低頭打開折後的紙張，開頭‘貧困生補助申請‘幾個大字明晃晃地掛在上麵，他不解的皺眉。

“這是什麼，我沒寫過這。”他望向林凝，充滿疑惑。

他拚好仔細去看內容，是誰會自作主張幫自己填寫這個。

“你看看吧，我瞥了眼後麵的簽字，不像是你的字跡。”林凝補充道。順便還解釋了所以文件的來龍去脈。

“不是我寫的，我並不知道。謝謝你，陰差陽錯的還幫了我。”他大概知道是什麼回事了。

李南江是一個好老師，又想顧及自己的自尊，又想儘全力幫助一下。他可以理解李老師的良苦用心，可是父母的疾病又怎麼會是這一兩千就能解決的。

“這個我不需要，我幫你把文件交了吧，這個我自己去和李老師說。經濟上麵我沒有問題。”他帶著苦澀和林凝解釋道。

“我…對不起。”林凝看到他的低落，腦海中浮現出前幾日的模樣。夕陽下低著腦袋的少年，校服領口處脆弱的脖頸，眼睛裡透著細碎的紅意。林凝第一次有點討厭自己共情能力太強，她見不得本該春風得意，看儘長安花的少年失意迷茫。

“你眼睛怎麼紅了。”徐休且看著女孩濕潤的眼睛，圓潤的眼睛藏不住淚水與情緒。他第一次有想撫摸她的衝動，“你哭什麼。圈圈。”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認真叫自己小名的時候，咬字特彆清楚，這一刻一種莫名的情緒傳遍四肢，她呆愣地看著對麵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孩。

“你叫我什麼。”

“圈圈？不能叫你圈圈嗎？”

“為什麼要叫我圈圈。”

“林凝不就是兩個圓圈嗎？你是圈圈。”徐休且解釋道。隻是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完。是我發現的圈圈。“不哭了。”他抬手擦過女孩的眼眶周圍。太大膽了，不知道為社麼他心裡會這麼想。

“走吧，我去拿文件。”

“嗯。”林凝心被他的那句圈圈徹底打亂了，也就忽視了他轉移話題的狼狽。

看到桌子旁邊還有一份未拆封的早餐，本著節約糧食的想法，她一並提了出去。

“你吃早餐了嗎？”問出口後，林凝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問題有多麼的多餘。“我這有一份還沒有吃的早餐，你，你要嗎？”她繼續解釋。

“謝謝。”徐休且笑著接了過去。“去上課吧，我先走了。”

“哦，好。”

徐休且踏出教學樓的那一刻，看著手上那張貧困生補助，上麵的申請理由刺痛了他的雙眼。煩悶地將紙捏作一團，隨手放到垃圾桶上，再丟下去瞬間，他停住了，揣進自己的校服口袋上。

林凝下課的時候總是心神不寧，控製不住地往對麵教室看，靠近窗戶的桌子空空的。他一天都沒有來。

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她止不住的擔憂。

看到教室裡出來一張熟悉的麵孔，沒有幾分猶豫，她起身追了出去。

“鄭揚？”

剛下樓梯的人停了下來，轉頭看過去，看到是林凝的時候笑道：“怎麼了，林凝妹妹。“

“我，就是你知道楚謹澈今天為什麼沒來嗎？”

“我哥沒來？嘿，這有什麼大事。他以前經常這樣，估計今天起床太晚了，就直接沒來。”鄭揚不以為意回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最近搞學習了，這不是在揭兄弟的短。他裝傻憨笑，摸摸自己後腦勺補充，“你都不知道他在哪，我也不會曉得的，不過彆擔心，他不會有啥事的，他說不定起床晚了，直接在家裡自習了。我哥最近學習狀態…”

林凝低頭捏著手指，心情慢慢低落。不是這樣的，他不會無緣無故消失，肯定出了什麼事情。她很不安，不安的感覺一直隱隱環繞在自己周圍。

“林凝，好巧。”徐休且上樓看見正在聊天的兩人，走過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