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沒有見過這麼愛乾淨的人,施慈在店小二一臉怪異中又喊了一桶熱水,大早上洗了個澡去除滿身汗臭,這才下樓吃早飯。
早餐是包子和白粥,許久沒吃過早飯的施慈難得體驗一把古代早餐。
身上的銀子所剩不多,施慈得先想辦法維持生計,否則過幾日連住客棧的錢都沒了。
他帶著明遐出了客棧,開始在寧撫鎮閒逛起來。
寧撫鎮不算小,鎮上頗多富貴人家,但都住在城東,城西多為商鋪和普通百姓的住宅區,城外還有一條河,叫碧波河,河流彙入湘水,百姓們都靠這條河打水、洗衣。
城西還有一座判官廟,香火不是很旺盛,來人隻有三三兩兩,廟裡隻有一個廟祝還在堅持每天打掃灰塵。
與之相反的是城北的城隍廟,上香的人絡繹不絕,都說城隍靈得很。
施慈在城內逛了一圈就已經到了中午,他本來想在城中租一套房子暫住,奈何隻有碎銀幾兩,押一付一也不夠交的。
其實也是施慈想差了,他之前詢問店小二,小二隻當他是什麼低調出行的公子哥,畢竟出手就是一兩銀子除去住宿隻另置辦一套衣裳的人不多。
於是店小二給他說的都是四進小院的價格,普通平民的小房子自然不會很貴。
隻可惜施慈在古代沒什麼經驗,也不太清楚物價,這才誤會了。
寧撫鎮熱鬨得很,它歸屬的縣城名叫安綏縣,而安綏縣的縣衙正巧就在寧撫鎮中。
作為安綏縣的中心,寧撫鎮可以說是整個縣城最富麗繁華的地方。
施慈在街邊隨便買了個饅頭,時不時掰下來點喂明遐,遛彎逗鳥不亦樂乎。
如此一遛,就又到了判官廟旁邊。
先前沒來得及細看,如今施慈在發現判官廟不遠處有一家荒廢已久的院子,院中一棵槐樹幾乎遮天蔽日。
施慈隻一眼就皺起了眉。
都說“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其實槐樹也不建議載在院子裡。
在古代社會富貴人家都喜歡門口種槐樹,蓋因為槐樹是權力和財富的象征,俗話說“門前種槐,升官發財”,但是槐樹種在門外和種在院子裡差彆很大。
“槐”字拆開為“木鬼”,字如其意,槐乃木中之鬼。槐樹屬陰,必須要家宅陽氣旺才能壓得住,如果本身陽氣弱,鎮不住陰氣,就容易招來不乾淨的東西。
事實也的確如此。
他隻站在院子外麵,就看到其中衝天而起的怨氣。
院子的門虛掩著,施慈推門而入,隻見一條碎石鋪成的路曲曲折折直通大堂,兩邊靠牆的位置雜草叢生,已經有半人高。
房子十分破舊,但看得出來曾經打理得很好,牆邊還有花架,隻可惜已經腐朽了。
他沒有進屋,沿著小路轉到後院,後院比前院好得多,至少沒那麼多雜草,隻有看得出種植痕跡的、已經荒廢的菜地。
後院正中有一口井,洞口黑黝黝的,看著就滲人,而滿院子的怨氣源頭就在井中。
施慈看過幾本講風水的書,都說前坑不算坑,後坑坑死人,偏偏這口井在後院,是風水上的大忌。
況且自古以來都講究房子背後不能有水源,否則“背水一戰”,容易陷入絕境。
前院栽槐後院挖井,buff疊滿。
連施慈都有些無語。
要麼是當初建房子的人不懂,要麼是有人坑害,總而言之,住進來的人是真的慘。
施慈繞著井轉了一圈,明遐在他肩上歪著頭,眼睛一瞬不瞬盯著井口,警惕裡麵的東西。
怨氣凝而不散,任由他怎麼看,井裡都毫無反應。
直到施慈打算進屋,一陣陰風刮過,回過神他已經站在院子門口了。
明遐嘰嘰喳喳,像是衝施慈說了什麼,隻可惜他聽不懂。
不過也知道井裡的東西沒有惡意,否則明遐早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