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陳把一堆金光閃閃的盒子抱走，鄭晨仁後腳也跟著出去了，但是他不是去化驗室，而是去諾拉的公司——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導致楠木死亡的原因，那麼為什麼直接損失方沒有發現，也沒有任何書麵文件。

站在那座大樓下麵，鄭晨仁抬起頭，知道這是一個自己無論如何也進不了的地方，但也不代表他真的想要進來。那一座座用玻璃擋住的大樓不過是新建起的圍牆，裡麵的人想出來而不得，外麵的人想進去而擠破頭。

他搖了搖頭，走進了旋轉門。在和儘職的保安解釋了很久自己為什麼來後，他總算是被引導進了公司所在的樓層。與外麵想象中的不同，房間裡塞滿了小小的格子間，人和人之間雖然保持著態度上的冷漠，物理上卻不得不緊密接觸著，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撞掉對方的水杯。

他環視了一周，沒有見到諾拉。

大概是看到了鄭晨仁的不知所措，一個看起來像是實習生的女孩朝他笑了笑，“請問你是在找會議室嗎？”

“哦不是，我想問一下你們的主管是哪位？”

不知所措遷移到了女孩的眼中，鄭晨仁拿出了自己的證件，稍微解釋了自己有事想要詢問，便很快地被指引到了一個獨立的房間。

“鄭警官是嗎？請坐。樓下的安保剛和我說過了。”他一進門的時候，原本坐在軟椅上的妝容精致的女人站了起來，並伸出了一隻手，上麵的指甲顏色是鮮紅的。

“你好，我這次來其實是想來詢問一些事情的。”他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和筆，作出一副想要認真記錄的樣子。

“請講。”那個麵前放了一塊刻有英文名的女人微微一笑。

“我們最近有收到報案，有人證明你們公司的產品或許存在倒買倒賣的情況，但是我們警方這邊沒有從公司得到任何與此相關的報警，想問這件事，你們知情嗎？”

“想問是什麼時候事情呢？”

“線索是昨天收到的，但是我們猜想這件事實際上是早幾個月，甚至是去年就已經發生了。”

對方收起笑容，“假設來說，我們知道這件事，但是沒有選擇報警，而是選擇公司自己內部解決，警方也會來詢問嗎？”

“通常來說是不會的，但是現在我們懷疑這件事和我們先前調查的一個案子有關。”鄭晨仁的身子微微向前傾。

那個看起來一向禮貌的主管收起了笑容，沉思了一會，起身把鄭晨仁身後的門關上。

“其實你剛說的那件事，確實是真的，也確實是最近發現的。我不知道你們找到的線索，以及這件事關聯的案子是什麼，我想就算我問了你也不會和我說，但是這件事我們在查明之後決定內部進行處理，相關的員工離職，牽扯到的合作方進行相應的賠償，畢竟這個圈子很小，我們其實沒有想要把這件事鬨大。”

“等等，你剛講到離職的員工和合作方，想問一下‘立秋傳媒’這家公司你們是否有合作？”

那個女人睜大了眼睛，大概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已經查得這麼仔細了，“這家公司就是我剛講到的相關合作方。”

鄭晨仁點點頭，內心沒有起一點波瀾，“還有一件事想和你確認一下，這三個人和這件事有關係嗎？”他拿出了那張不知道給多少人看過的合照。

對方接過去後，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就把它還給了鄭晨仁，“裡麵的一個是我們的員工，另外兩個我不太認識，或許你可以問問其他人，如果裡麵有立秋傳媒的員工的話，我想他們會比我要清楚點，畢竟在一線做事的人，認識的人也多一點。”她說完就在電腦鍵盤上敲了幾下。

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就有陸續幾個人推門進來了，裡麵仍然沒有諾拉。一下子，小小的房間裡充斥著各色香水的味道。她們傳閱著鄭晨仁拿來的照片，其中一個女孩，就是那個領著鄭晨仁進了這件屋子的，看起來像是實習生的女孩子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這不是楠木嗎？”

“你認識他？”

女孩點點頭，“這個是之前負責幫我們寄快遞的人。如果我們這邊有什麼產品需求的話，都會找他來寄的。”

“這麼說他是在立秋傳媒乾活的？”鄭晨仁倒是不記得楠木的公司叫這個名字。

“都幫我們寄快遞了，那應該是的吧？”那個女孩被他這麼一問，倒是也有點不確定起來了。

鄭晨仁點點頭——看起來她們不認識元逸。

臨走的時候，除了感謝主管對自己的幫忙，他突然想起來似的，“誒對了，照片上的諾拉，我怎麼感覺好像沒有在這裡見到啊，我們之前是同學，想說在這裡說不定還能見一麵呢。”

“誒，我以為你知道的，她就是那個因為這件事離職的員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