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回到家,爹爹和娘親看到兩人這副模樣紛紛大笑起來,尤其是爹爹,一副鋼鐵慈父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安如山順道還讚揚了楊隨一番,說他做事嚴格認真,就連教這些毛孩子武術也是一絲不苟。
安玉聽完有些無奈,覺得爹爹未免太愛見縫插針地找角度誇讚楊隨,便跟爹爹說了今日女武師也沒有降低難度和標準來訓練她們,這簡直是欺負人。
安如山卻在此時說道,“學武本來就是一件需要長年累月認真付出的事兒,若今日不對你們嚴格要求,來日你們真的遇到危險,要上戰場,難道要靠一些花拳繡腿讓自己脫離險境嗎?”
說著說著,安如山便開始回憶起在軍中的生活。自己當初在北地,軍中總會在沒有戰事的時候舉行一些格鬥、摔跤或者是相撲的比賽。楊隨開始的時候一場不落地參加這些比賽,正是在這些比賽中慢慢積累起了名氣。每次都能奪魁的他時間長了便不再參加這樣的活動,但是軍中這些比賽的記錄到現在都仍是由楊隨保持。
看著爹爹提起楊隨一臉的欣賞,甚至對這個小輩還帶有一絲敬佩,安玉覺得楊隨維持形象的手段未免也太好了。安玉這幾次碰到的楊隨都好像跟傳說中的他不太一樣,安玉突然對楊隨產生了彆樣的興趣,這種人前人後兩副麵孔的人設有些吸引安玉。
而楊隨這邊一個人默默地在書房記錄著今天的訓練情況。他開這個武館,絕不是因為像外界所傳的那樣,因為混不下去了隻能開個武館度日。他認真地記錄著一些學徒的情況,甚至還寫下了對他們的分析。
寫完這些後,楊隨往椅背上一靠,抬起一隻胳膊覆在了眼睛上,長歎了一聲。有心的人若是看到這些,會發現楊隨記錄的這些人有一些共同的特點,比如年齡小實力卻不俗,再比如都懷有一片真誠的赤子之心。
楊隨有時候能從他們身上看到自己過往的影子,他自我安慰到彆著急、慢慢來,想著想著就突然想到了安玉。
剛剛看到安玉一個人坐在那裡,也不知怎麼的,突然湧現了想要惡作劇般的情緒,於是便撿起一顆小石子扔了過去,他控製力度和角度很精準,將安玉嚇了一跳卻沒傷害到她。
看到安玉一開始被嚇得一激靈,然後開始憤怒,到發現是自己砸過去的小石子後瞬間轉化為諂媚的表情,楊隨心裡還是產生了一股惡作劇成功的快感。楊隨拿下胳膊,坐直了身體笑了笑,哎,自己確實還挺手賤。
安玉自打開始學堂和武館輪流上課開始,便覺得時間飛速的前進,每天都在慌慌忙忙中度過,甚至有些時候都不知道做了什麼,這一天便過去了。
這天由於沈逑然有些私事,學堂下學的時間比平日要早,安玉看離去武館還有一些時辰,便去找了時靜。
來到時靜家的後院,安玉發現時靜繡的東西跟以往有些明顯的不一樣,紅色的底布上有連理枝和鴛鴦,時靜以前從來不繡這些。安玉問時靜為何繡這些,時靜平靜地回答,卻像一道霹靂:“我要嫁人了。”
安玉非常驚訝,因為之前時靜從來沒提過這些事,也從未跟自己和施茜說過訂婚一事。時靜隻是說,這是母親為她定下的婚事,母親與那戶人家關係頗深,兩家之間經常走動,彼此對家底關係也都互有了解。
時靜的母親覺得那戶人家的兒子多年來人品底細全都一清二楚,而且她與那家的女主人算得上是至交,那家人甚至許諾婚後時靜就是想來店鋪幫忙也未嘗不可。
安玉問:“那,那家的官人你覺得可還好?”時靜這才放下手中的繡活,眼睛望著院子,“其實雖說兩家交好,但我與那官人並未見過幾麵。隻依稀記得那官人非常害羞,甚至都不敢抬頭看我。”時靜頓了頓,“或許跟我爹爹是非常不一樣的人。”
安玉此時好像明白了什麼,於是問時靜是否可願意,時靜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母親覺得好,那我便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