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子,抱歉。”在學堂久了,因著對顧夫子的敬重,安玉對景泊安的稱呼也開始尊重有加。景泊安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笑著說:“無妨,裡麵沒什麼東西。倒是你,為何這般晚才下學?”
安玉隻好解釋道,剛才在跟沈逑然一起處理義堂的一些事情。知道她們二人為義堂忙碌,景泊安很是讚賞,本想詢問一番,但是安玉急著去武館,所以隻能匆匆告彆。景泊安在安玉離開後站在原地沒動,望著安玉離去的背景看了一會兒才起身回家。
到了武館的安玉已經是滿頭大汗,時間甚至趕得早了一點。冬天到來,害怕這些娘子著涼,武館還在前院專門辟了一處暖房,那些後院的糙漢男人們可就沒這個待遇了。
安玉來得早,正在暖房裡等待,時不時地掀開簾子看武師和其他人到了沒。武館跟學堂不一樣,自打入了冬,女子義學的人數便一天比一天少,像安玉選擇的這個時辰,目前隻剩下馬一和另外一位後入學的小娘子,連柳娘子這麼有韌勁的人都好幾天沒來武館了。
安玉再一次掀開暖簾時,忽然看到了大門處走來的楊隨,這麼冷的天竟然還隻是薄衣長打。安玉走出暖房外,叫住了楊隨,“館主。”
聽到有人喚自己,楊隨停下了腳步,轉頭一望,安玉就站在暖房門外。天氣寒冷,安玉穿了對襟長襖,藕荷色襯得她皮膚尤其白。許是因為風大且凜冽,安玉的臉頰被吹得泛紅,與烏黑的眉與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楊隨意識到自己在觀察安玉,不由得暗曬,隨即正經道:“何事?”
安玉往前走了兩步,指了指他的胳膊,“傷都好些了嗎?”楊隨舉了一下胳膊,看到安玉往前,他也順勢走了兩步,兩人離得更近了些。
“已經好徹底了,你處理傷口的技術不錯。”楊隨此時很平易近人。“還沒正式跟你道謝,那日多虧了你。”
安玉聽到楊隨感謝的話,回他一句:“確實得虧有我,不然你要躺在路上被圍觀了。”安玉開始蹬鼻子上臉。
“你這勞苦功高的,難不成要我抬個大禮專門感謝你?”楊隨也開始不平易近人。
“也不是不行,大禮可以換成人情,先欠著。”安玉沒征求楊隨意見,直接板上釘釘。
楊隨覺得有些好笑,直接走到安玉麵前,安玉頓時覺得有些壓迫感,看他還要仰著頭,煩。
而楊隨走到安玉身邊才發現,她比其他女子高上許多,頭頂都能到自己的下巴處,他隻需略微一低頭看她,毫不費力。
楊隨開口:“就怕我的人情我敢給,你不敢要。”
說實話,楊隨的這句話在以前的安玉看來,實在是裝逼到了極點,裝中甚至還帶有那麼一點點的油膩,可是安玉現在不那麼覺得,因為她知道楊隨是真的有這個實力。
於是便回他道:“這有何不敢?你欠我的,我豈有不收之理?”安玉氣勢上並不退讓。
楊隨看著眼前強勢的安玉,突然有了一絲興趣。在他的印象裡,安玉長相可愛,流氓的時候很像他在北地見過的一種貓,當地人都稱為森林貓。可此時的安玉絲毫不膽怯,直衝衝的言明欠她一個人情,要自己還,眼神裡甚至還透露出一種堅毅。
楊隨忽地就不願意跟安玉針鋒相對了,他朝安玉點了點頭,道了句好。
安玉似乎沒想到楊隨能答應自己,一時有些竊喜沒忍住,低下頭咧開了嘴角。再次抬頭看向楊隨時,已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蘋果肌翹起,眼睛彎彎像個月牙,對著楊隨大聲地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會記得你一直欠我一個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