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卸下了頭飾,但是安玉精心裝扮過後的樣子仍是引來練武場其他小娘子的注意。馬一跟安玉關係好,一入場便來到安玉身邊,看著她說:“你今日很不一樣。”
安玉有些臭屁:“是不是想說今日我有點好看?”
馬一聽到安玉這話,沒忍住笑了出來,“確實,比以往精致許多。”
“那一會咱倆搭班練習,你對我手下留情點。”安玉趁機想賺點便宜。
“那不可能。”馬一很是無情,“今日說是楊少將軍來給我們上課,這麼好的機會我肯定不能假打。”
安玉聽到楊隨要來給女子義學上課覺得有些稀奇,於是便向馬一打探,結果馬一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對其他的也一無所知。許是得到了這樣的消息,班上的小娘子們今日好像都有些莫名的興奮,女武師好幾次維持了課上的秩序。
課程快要結束時,楊隨從武場入口走來。這麼冷的天他倒是瀟灑,薄衣單褲,走的近了才發現他的頭上冒著熱氣,應該是剛剛也在運動。
伴隨著楊隨走近,武場內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驚歎聲。大聿重文輕武,大多數武將並不得小娘子歡心,像景泊安那樣的翩翩公子更受喜愛,但是楊隨不一樣。
作為少年將軍,即使武將在這個朝代一文不值,堪比封狼居胥的美名也依舊在大聿百姓中廣為流傳。何況這本就是武館,來的小娘子都對練武有極大的興趣,再加上楊隨當年名冠都城,他引起騷動簡直是再正常不過。安玉想起來最早來武館麵試時,不少小娘子都是做了精致妝扮來的。
楊隨邁進練武場,眾人瞬間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個子極高是一方麵,不苟言笑也是一方麵,那股從戰場上曆練出來的霸氣更是時刻彌漫在他的周圍。僅僅是簡單現身,武場內便是一片寂靜,大家甚至都不知不覺地站直了身子。
安玉也受到此刻氣氛的感染,利索地跟馬一一排站直。楊隨掃過武場內眾人,看到安玉時眼睛似乎是放大了一下,但連安玉都沒有察覺到這個變化,楊隨便已正常如初。
“今日來,是想跟大家宣布明日武館便會放年假,各位辛苦了。當初開這個義學沒有想到諸位小娘子能堅持到現在,楊某佩服。”楊隨非常官方,“大家練武這麼長時間,今日也是想過來檢驗各位學的究竟如何,若是基本功紮實,明年便會考慮開授武器一課。”
聽到楊隨這話,眾人才明白,原來今日竟是館主親自來考核,興奮的心情立馬變得有些忐忑。安玉和馬一也有些意外,考核不再是和女武師一起,而是兩兩一起,安玉和馬一“如願”分到一起。
安玉在場外等待時,想起今日馬一課前告訴自己的消息,戳戳了她的胳膊,“你的消息可真機靈啊,愣是把楊隨坐在一邊考核我們傳成我們坐在一邊看楊隨表演武藝。”
馬一:“……我也是來到之後才聽彆人說的,你可彆怨我。”安玉連忙擺擺手:“不怨不怨,怎麼會怨呢?你要是一會手下留情,我就更不怨了。”
馬一斜了安玉一眼,開口道:“你,想得美。”說罷轉身朝武台看去,有兩位小娘子正廝殺得厲害。安玉落到馬一身後,裝模作樣般朝馬一揮了揮拳頭。
揮完拳頭,直覺到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安玉往右上方一看,楊隨嚴肅的眼神掃了過來。安玉立馬昂首挺胸,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剛才還在嬉皮笑臉,待和馬一上了台,安玉周身氣場突然變化。向楊隨和女武師行禮一板一眼,跟馬一的舉勢也非常嚴肅。楊隨揚了揚眉,想看看安玉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能有什麼變化,畢竟自己對她的印象還在麵試那天她招式全無,更依賴於耍賴的那一麵。
安玉和馬一剛開始都很謹慎,兩人平日裡練武都在一起,對彼此的招式和習慣都很熟悉。安玉沒有懈怠,馬一底子好還認真,加上今日楊隨坐鎮觀看,她隻會更專注。
於是安玉小心翼翼地試探觀察,馬一也沒有貿然發動進攻。隻是,就在此刻,安玉猛地出手,往馬一的左肩上揮拳。馬一反應很迅速,往右下沉肩,但沒想到安玉等到就是此刻,安玉馬上改變方向,轉向馬一的右肩。
馬一意識到後,再躲閃已是來不及,穩了穩心神,用右肩正麵接過安玉的拳頭。同時自己也快速出拳,向安玉左側揮去。兩人你來我往沒有任何退讓,甚至都雙雙選擇了正麵迎接對方的攻擊。
看見這倆人長時間沒有決出勝負,女武師不得不叫停宣布二人平手。直到此刻,安玉才開始齜牙咧嘴。馬一聽到安玉不停地吸氣,也開始放鬆神態,揉腰捶背一副很痛的樣子。
不過單從二人外表上看,安玉好像更慘一點。因為她今日的發型比以往複雜,這麼一對抗,頭發變得亂糟糟,衣襖也有些褶皺。馬一就不一樣了,從來都是束發短打,打完這麼激烈的一場對抗,除了臉色紅潤,氣息有些不穩,看起來比安玉好很多。
安玉也注意到兩人的區彆,暗暗撇嘴:我倆…太不公平!
全部比試完畢,楊隨才開始發言,照例鼓勵了大家一番,便離開了練武場。場內眾人麵麵相覷,說好的……親自授課呢,哪怕不願意來教我們,就不能武一段再走嗎!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情報有多離譜。
明天就正式放假了,安玉跟馬一道了彆,預祝她新年好,並且放了狠話,明年馬一一定打不過她。馬一失笑,倒是沒有跟安玉再嗆。
因為要等安柏,安玉又回了暖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襖,想了又想,還是把發簪戴上了。“要不然感覺腦袋空空的,不好看。”安玉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