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有些氣餒,經曆了這麼一場突襲,此時又精疲力竭,隻想找個地方自己一個人靜靜呆著。她慢慢走出營地,在營地周圍慢慢閒逛,此時正是午後,鹿山山腳卻一陣清涼,她半靠在石頭上,閉目養神,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想楊隨那邊知道傷兵營遭遇突襲還損失慘重該怎麼排兵布陣,也想如何營救景泊安,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想,安玉刻意忘了剛才戰場上的一切。
疲憊的安玉想不出來有用的法子,迷迷糊糊之間,卻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喊自己。安玉撐開眼睛一看,是周澤周平兩兄弟。她擺擺手:“你們怎麼來的?這裡危險,快回去。”
周平剛想反駁,被周澤攔了下來,周澤開口:“我知道縣令被俘,而且他們現在應該在西邊的桐嶺。”
安玉這才來了精神,看向周澤的眼光有些嚴肅:“你怎麼知道?”
“朝廷大軍在南,潭縣又在東北方向,那些匪兵斷不可能往這兩個方向跑,所以隻能向西。西邊桐嶺地勢更加險峻,一個山窩連著一個山窩,很適合躲藏。”周澤解釋。
安玉覺得表哥分析得在理,她跟周澤交換情報:“我爹說此次起義軍大概來了千餘人,算上折損,估計還有八百。”
周澤很果斷:“桐嶺的山窩可容納幾千人。”
安玉沒再囉嗦,直接告訴他們自己準備帶人前去桐嶺。周澤卻拉住了她,“你受傷了。”
安玉低頭看看自己的胳膊和腿,無所謂的拍拍:“一點皮外傷而已,沒什麼緊要的。”
周平在一旁長大嘴巴一臉驚訝,似乎是從沒見過這樣的小娘子,一時說不出話。周澤則告訴安玉要先去告訴姑丈,他看著安玉的眼神清明,似乎預知到姑丈並不同意安玉這麼做。
安玉輕笑了一聲:“表哥,我以前從未發現你如此善於判斷。”直接默認了他的猜測。
“所以我們先去……”周澤的話還沒說完,安玉直接打斷:“景泊安如今不知去向,營地需要父親坐鎮,整個縣裡的守備不過也就千餘人,你如何確保起義軍不會殺回城內,又要如何調動守備才能保證百姓的安全? ”
“所以你又怎能找來護衛跟你一起去救景縣令?”周澤分毫不讓。
“我可以先去探明景泊安他是不是在桐嶺。”安玉跟他針鋒相對,各有各的想法:“戰事結束到現在還不到兩個時辰,起義軍沒那麼快就在桐嶺安營紮寨。我們需要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在桐嶺。”
周澤沉默下來,但很快看向安玉:“阿玉,我們跟你一起去。”旁邊的周平默默上前一步,表明和哥哥站一起的決心。
“你們不行,去了就是送死,彆以為自己練了幾天武就能打仗。”安玉拒絕地毫不留情。“喂,三姐!你這話……”周平聽見這話不服氣,張嘴便反駁。一旁的周澤則製止了周平,換上了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安玉,可能你還不知道,周平的箭術百發百中。”
“?”安玉轉頭看向周平,滿是不可信。而周澤將兩匹馬牽了出來,在安玉麵前立定:“我的箭術比周平還要好上三分。”
安玉看著馬鞍旁一邊掛著箭袋一邊掛著弓箭,直搖頭:“你們真是瘋了。”三人相對無言,像在對峙。安玉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備,捏了捏懷裡的口哨和火器,扭頭朝營地後麵走去:“去西邊等我彙合。”
見安玉同意,周平興奮地蹦起,一股子要建功立業的豪氣。周澤穩重許多,叮囑周平要時刻牢記不要單獨行動,一切聽他和安玉的指揮,周平隻嗯嗯嗯表示自己聽了進去。
兄弟二人悄悄到營地西邊等了一會,便看見安玉騎馬而來,馬鞍旁同樣束了一兜子東西。周平耐不住好奇,忙詢問安玉拿了些什麼安身保命的。安玉雙腳緊磕馬肚子,噌地一下越過二人向前奔去。周澤周平互看一眼,跟了上去。出了鹿山腳,周澤攔住安玉:“匪兵沒有騎馬,咱們這樣貿然進山恐有不妥,跟我來,我們從另一邊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