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斷定今日若是有求於她,她大概率是會來幫忙的?”安玉問。
“從結果看,確實是這樣。做生意嘛,就是要來來往往,你欠我我欠你,關係就建立起來了。”沈逑然將麵前的紙張鋪平,又開始研墨。
安玉感覺不得了,走到沈逑然身邊:“然然,我突然覺得你若是想從商,也必定是個能叱吒風雲的女商人。”
沈逑然抿嘴一笑:“也不是不行,到時候我將店麵開滿大聿,到時候無論你去什麼地方,都去鋪子裡拿錢,你就負責揮霍。”
安玉樂了,感歎道:“這北地還真是影響人,把我們大家閨秀都變成大忽悠了。”說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安玉才注意到沈逑然書桌旁已經放了一小摞紙張,她好奇拿起最頂上的一張,發現記錄的都是關於北地的事情。
沈逑然頭也不抬,直接說道:“來北地這麼久了,我發現之前看過的圖誌將北地描寫的太淺顯了,北地的風光和人情都沒怎麼寫出來。所以我準備將在北地的所見所聞都記錄下來,到時候回都城了,和顧夫子一起將這些見聞修訂出來,做個留念。”安玉也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主動請纓幫忙整理文稿,兩人一直忙到深夜。
第二天沈逑然到了鋪子,才發現自己的兩個女侍衛正在店裡忙著,身著粗衣布衫。沈逑然看向櫃台後的墨姨,周墨察覺到目光,笑著解釋:“昨晚安玉回來後讓我將你的人安排成店裡的幫工,現在店裡生意好,多兩個人也不打眼。”
正在整理布匹的兩名女侍衛衝沈逑然笑笑,回頭繼續乾活。想起昨天安玉隻跟自己專心整理手稿,一個字也沒跟自己透露,沈逑然覺得有些好笑。
經過這次鬨事,那夫人來店裡更勤了,有時帶著守衛營其他小首領的夫人一同過來挑選繡品和花樣。巡邏的士兵見這鋪子多的是小官夫人來逛,也就沒再繼續找事。
鋪子一切照常,家裡卻充滿了唉聲歎氣。“哎……!” 安玉第五次長籲短歎時,安如山終於忍不住看了過去。
安如山在家閒著沒事,這一段自己給自己找事乾,搬來好多木頭堆在院子裡,給家裡打些趁手的家具。安玉更是無聊,隻好給她爹爹打下手。
“這在鬼叫什麼?一上午就聽你在這歎氣了。”安如山被安玉吵得心煩。安玉又“哎”了一聲,也不回話,隻是將打磨好的木棍遞了過去。
安如山:…………
“你到底是怎麼了?自打將軍來了一趟家後,你就一直唉聲歎氣的。”安如山手下動作不停。
“爹爹,女兒好生無聊,好生無聊啊。”去軍營夢碎,安玉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你說我這一身武藝,不能去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真是浪費。”
安如山這才明白,原來自家小娘子還想著去前線,他嗬嗬一笑:“想去前線啊?”安玉瞅了他爹一樣,點點頭。
“想著吧。”安如山一個眼神都不給安玉。
安玉無語,正想再長歎一聲,安如山又開了口:“你爹我都去不了前線,哪還輪得著你去?”這話讓安玉來了精神,她默默蹭到爹爹身邊,小聲地問:“爹爹,為什麼龐將軍不讓你去前線啊?”
安如山不理安玉,這事他沒法跟安玉講得明白。之前他也困惑,自己好歹也算身經百戰,還有豐富的作戰經驗,按理說自己回到北地,龐將軍應該很是開心,可自己將書信遞了上去之後,卻隻得到一句稍安勿躁,並未給自己重新安排職務。
也是前幾日楊隨到訪,安如山才隱隱明白,龐將軍或許就是在等楊隨。他回到北地勢必要重整軍隊,這對自己是個機會,所以自己隻能先在家中等,等到楊隨重回軍隊,或許就是自己被征召之時。
正組裝木頭塊的安如山像想到什麼一樣,突然扭頭看向安玉:“你真的沒事可乾?不去鋪子裡幫忙?”
安玉蔫蔫地回道:“不去,我現在誌不在從商。鋪子我娘親一個人足以,何況現在還有沈逑然在,多我一個人也沒什麼用。”
“那你誌在哪?”安如山覺得閨女這番言論有些好笑。
“好女兒誌在四方唄。”安玉有一下沒一下地拿木棍敲著。
安如山突然問她:“想去武館嗎?”
安玉抬頭,看向爹爹,手裡也停止了敲擊的動作:“武館?新州的武館?”
“我有個老戰友,前兩年跟我一同從前線退了下來。他不願回都城,就在新州這開了個武館,隻收那些無父無母,無家可回的孤兒練武,前幾日我還去那看過,你要是願意去,我一會兒就帶你去武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