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是誰?他們想要乾什麼?”安玉仍覺得後怕。
沈逑然停下了手上收拾的動作:“是來接我回家的,是宮中的人……說來接我回家的……”說到最後,沈逑然的聲音已經帶了隱隱的哽咽。
安玉聽出不對,問道:“宮中的人?為何他們要來接你回家,他們與你有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問題不停地砸向沈逑然,可還沒等她開口解釋,安玉便又自語道:“宮中,太子?不太可能,他都讓楊隨來北地了,怎麼能冒險讓你回去。難道是……”
安玉猜到了什麼,眼裡有些怒火:“二皇子?”
沈逑然點點頭,見果真事二皇子作的妖,安玉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狗賊!”
“他憑什麼接你回都城,他算哪根蔥?他有什麼立場接你回都城!”安玉氣得連發怒問,仿佛雙腿都因為氣血上湧而忽視了酸痛一般,來回走動。
“他說我爹爹病重。”沈逑然突然開口,打斷了安玉的發問。而安玉聽到這個回答一下啞了聲,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逑然,隨即忽然鎮定下來。
她走過去握著沈逑然的手:“他的話不能全信,你可知道?”
沈逑然深吸一口氣,看向安玉:“我知道,這是他的陷阱。可是那夥人手中有我父親的蹀躞帶。”安玉不自覺地雙手發力,她知道,她明白沈逑然也知道。這是二皇子的陰謀,他以沈大人為質,逼迫沈逑然返回都城。
可是,眼前她們沒有任何辦法拒絕。
沈逑然能夠想象回去之後她會麵臨什麼:“他盯上了我的父親,我必須回去。”
安玉沒有辦法再勸,二皇子的手段如此低劣,一如他這個人。被這種人拿捏,永遠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來。
“那你們怎麼走?隻有劍華霜華和那幾個侍衛我不放心,宋心琴的商隊馬上就來了,等到他們來了,你再隨他們一起回去,人多有個伴,好不好?”
沈逑然命定般扯了扯嘴角:“那夥人護送我回都城,明日便啟程。”
安玉再也忍不住,怒罵道:“他死不死啊!這跟綁架有什麼區彆?跟那夥人回去就能保證你的安全?再說了咱們憑什麼相信那些人?”
“若我沒猜錯,那夥人應該是皇城司的人。”沈逑然話裡雖然沒那麼確定,可語氣卻非常篤定。
“皇城司?”安玉感到驚訝,“這不是……親兵嗎?”沈逑然輕輕地點點頭:“皇城司的人出來跟彆人不一樣。”
安玉突然湊近道沈逑然麵前,低聲問道:“這是不是說明,二皇子可能要……”安玉沒有將話說完。
沈逑然幾不可查地點點頭,也壓低了聲音:“他既然能派人正大光明地跑到北地,總歸是有些道理的。”
安玉見沈逑然對此也有猜測,仿佛泄氣一般,又癱坐在了地上:“那完了,這大聿的未來沒什麼盼頭了。”
沈逑然沒想到安玉會想到這些,本來緊張的氣氛中似乎被她這句話稍稍消散了些。沈逑然安慰道:“彆亂想那些有的沒的,我走了之後,店裡就需要你幫忙了。”
安玉回過神,呆呆地看向沈逑然。
“城中發生了禍亂,你今日能安全回來,想必是沒什麼要緊的。新州恢複到以往的日子了,你就做你想做的,隻是彆忘了多替墨姨擔當些。”
沈逑然一一交待著,在她平穩無波的聲音中,安玉也慢慢冷靜下來,自己消化著沈逑然要離開回都城的事實。
隻是,安玉想起來娘親剛給自己說的那些話,不免帶上些疑問和佩服開口道:“你今日可謂是神機妙算,連我能去哪裡都算的出來,還知道今日禍亂沒什麼大礙。然然若你能在北地,肯定是一名周全的軍師。”
沈逑然也不謙虛,隻是又告訴安玉她已經修整了新州的地理圖誌,將來就留給她用。
沈逑然重新收拾起行李來,安玉一麵幫她搬箱子,一麵抓緊時間跟她緊鑼密鼓地聊天。
像是特意想營造一種輕鬆的氛圍一般,安玉不再提都城那些事,隻詳細地給沈逑然講著今日在外麵發生的一切,尤其是說到李震這個人,連連驚奇他們是如何在毫無溝通的情況下做到沒有誤差的溝通。
“哎,然然,你說為什麼我們就不能乾想乾的事呢。就憑咱倆的能力在北地,那還不闖蕩個風風火火的。到時候我是馳長沙場的常勝將軍,你就是我戰無不勝的智囊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