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圍坐在一起,仿佛回到了都城的旅店。看著安柏像是又躥了一躥的個頭,周墨心裡湧起一種命定般的釋然,她的兒女不怕苦不怕累,心中有家,胸中有國,她應該感到欣慰才是。
三人正聊著天,旁邊突然傳來開門聲,三人扭頭望去,安如山說道:“玉兒,去送送將軍和你兄長。”
“這就要走了嗎?明日還回來嗎?”周墨覺得時間太快,還沒看夠自己的兒子,怎麼就要離開了。
楊隨卻看向安柏:“今夜你就留在家裡吧,明日再返回軍營。”安柏有些猶豫,楊隨又開口道:“這是命令。”
安如山在一旁沒說任何,倒是繼續堅持讓安玉去出門去送一送。看著娘親有口難開的樣子,安玉拿起行李中的一個小包裹,蹭地跳出了門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楊隨忍不住搖頭,跟安家拜彆後,出門趕緊追上安玉。
察覺到身邊有人,安玉放慢了步伐,主動伸手握住了楊隨那寬闊的手掌。
他的手比安柏的還要嚇人。
剛才在接行李時,安玉注意到,楊隨的手不僅紅腫,許多地方還裂了口子,嚴重的地方血肉都翻了出來。
“前線又苦又冷吧?看你的手都成什麼樣子了。”安玉心疼地用自己的雙手包裹住楊隨的手。
“一直都這樣,習慣了。”楊隨任由安玉捧著自己的手掌,也放慢了步伐。
安玉將自己出門前拿的小包裹遞過去,楊隨下意識揚了一下眉角,用另一隻手接過:“這是……?”
“給你做的藥膏,防凍傷的。”安玉鬆開了雙手,將楊隨的兩隻手掌鋪開放平,拿出了小包裹裡的藥膏:“這藥膏沒什麼稀奇的,都是新州百姓日常用的東西,我聽了這個方子後,又參看了醫書,多加了點東西,保證效果特彆好。”
安玉邊說著邊打開小盒子,這小盒子也是木頭做的,可看著樣式卻比剛剛安柏那些精致的多。
“也是做將軍的人了,平常該講究就講究點。不操練的時候,記得勤抹著點,彆偷懶。”塗完之後,安玉還吹了口氣,想讓楊隨更舒服一些。
做完這一切,安玉依舊捧著楊隨的雙手,隻是抬起頭來的瞬間往楊隨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楊隨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些什麼,安玉看著楊隨眼睛,笑道:“將軍,生辰快樂。”
楊隨的清眸緩緩睜大,帶這些驚訝,又有些意動。他輕輕開口:“你怎麼記得我的生辰?”
安玉笑的狡黠,直搖搖頭,又一次看向楊隨的眼睛:“是不是有些驚喜?還有些感動?那你是不是應該獎勵獎勵我,親親我?”
話音剛落,安玉便覺得眼前一座山一般的陰影朝自己撲來過來,忍不住閉上眼的同時,一個吻落在了她的額頭,隨後是眼睛、鼻子……
和安玉的嘴唇。
兩人相依相擁享受著此刻的永恒,不過一會兒,楊隨便主動站直了身子:“外麵太冷,你父親母親會擔心的,早點回去吧。”
安玉:…………怎麼這男人如此掃興。
“安統領讓你來送我,不是讓我來占便宜的。”看著安玉不解的表情,楊隨忍著笑說道,“他跟我說想在新州組建一隻娘子軍,緊要時刻無論是守城還是殺敵都會有大用處。”
娘子軍!安玉來到新州之後也想過這個可能,新州城內男少女多,幾乎全城的壯漢都在前線。若將這些娘子聚集起來,以後不單能學個防身之術,或許真的能上前線也不一定。
安玉表情瞬間起了變化:“嗯嗯嗯,那你同意了嗎?”
“先讓他回新州做著吧,你跟在安統領身邊要好好學,能辦成最好。”楊隨揉了揉安玉的頭發。
安玉有些激動,卻還沒忘了剛才的溫情:“你說咱倆真是的,還真是一對般配的事業型強人,親著嘴都能想到打仗。”
楊隨:………………
與楊隨分彆後,安玉心情不錯,吹著口哨進了家門。剛推開門便看見安柏在院子裡呆著。
安玉好奇:“大晚上的這麼冷,你站在這乾嗎,家裡又不需要你值守。”
見安玉回來,安柏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鄭重地開口:“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安柏越說聲音越低,“你說你和將軍要是真的成了,他是該叫我哥,還是我應該叫他妹夫?”
看著明顯向打岔的安柏,安玉清了清嗓子:“你倆各論各的唄,他管你叫哥,你管他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