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回去好不好?什麼事都可以商量,算爸爸求你了,你要是出什麼意外,爸爸也不想活了。”
就在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這些年經曆的酸澀爆發,遏製在咽喉的哭腔不再容忍,而是放肆地大哭,黎妤的眼淚簌簌地流,吞吞吐吐地說:“爸我想你,你來接我,來接我好不好…”
沈詞若從小包裡拿出一包紙,為她擦眼淚作無聲的安慰。
像是找到什麼支撐點和慰藉,黎妤倚著沈若詞,眼眶紅了。
沈詞若不會安慰人,隻能假裝責怪道:“黎妤,你再哭,你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我衣服哭臟了,你可就完了!”
這話還真起了點奏效,黎妤的哭聲減弱,伴隨著雨點的聲音,她這次意識到下雨了。
周遭平靜,她也不好意思再哭。
“爸,我現在馬上就回去,你彆擔心。”黎妤哽咽。
“寶貝兒,我叫了部滴滴,和彆人拚車的,差點忘了你會不會介意。”
“怎麼會。”黎妤搖頭,用紙巾把臉上的淚珠擦乾淨,鼻子發紅:“我們快回去吧。”
“等一切都好了,我會來接你的。”
*
黎妤回到家,打開門,聞到了熟悉的飯菜香,吸了吸鼻子:“外婆,我回來了。”
沒有像往常一樣的回應,餐桌上也沒有等待自己的外婆。
黎妤心一緊,看到外婆禁閉的房門,她走上前敲了敲門:“外婆,你怎麼把自己關裡麵了?”
無人應答。
黎妤額頭冒出冷汗,說話也重了幾分:“外婆,那我直接進去了?”
推開門,看見的不是外婆,是……
謝琴。
無數的恐慌和疑問將她淹沒,她的嗓子也有點顫抖,隨手拿了旁邊的水果刀:“你…你怎麼在這?我外婆呢?”
謝琴厲聲:“你敢拿刀對著我?我是你媽!”
“外婆呢?你把她藏哪了?”黎妤握著刀的手止不住顫抖。
“你外婆?她也是我媽,我有把她接走的權利吧?”謝琴笑了笑,從床上站起來。
“你平常都不來這裡的,今天來是為了什麼?”黎妤不再擔心外婆的安全,因為她知道,謝琴無論怎麼歹毒,怎麼蛇蠍心腸,都不會害了自己的母親。
她的目光如火炬,死死盯著謝琴。
“很簡單,我想你也知道。”謝琴輕蔑地看她,“去做演員,去我給你找的演員培訓班。”
黎妤咬牙切齒,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無數的憤怒隻彙聚成一句:“滾。”
謝琴像是被徹底惹怒了,她大吼:“這可由不得你!”
“你知道你外婆怎麼了嗎?她得癌症了!剛剛我到家的時候就已經不省人事,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謝琴勾唇,露出病態的笑容,“她老人家早就死了。”
“你就會失去你的外婆。”
黎妤感覺這些話語如利箭般刺穿她的心臟,她感覺四肢百骸地疼:“什麼?”
“得癌症”“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她早就死了”這些話語如浮雲飄蕩在她眼睛,她感覺迷迷糊糊,眼前一黑,再也沒有力氣。
手上的刀落了地。
望著黎妤眼裡流淌的淚水,謝琴感覺效果達到了,很滿意,她接著說:“如果你不想她現在死,你就答應我做的事。”
“不然有一天要真死了,彆人也隻會以為是你把她害死了,折騰死了。”
黎妤雙手抱肩,無力地跪在地上,臉上都是淚水,發絲粘在臉上淩亂不堪,她看著地麵,輕輕地說:“所以隻要我答應你,你就會給她治療嗎?”
“是啊。”
“你讓我和她打電話。”
“她現在正昏迷,接不了。”謝琴說得每一個字都雲淡風輕。
“她不是你的母親嗎?你不給她治療……你這算犯罪了!”黎妤猛得站起身,指著她那張矯揉做作的臉。
謝琴覺得好笑,輕嗤一聲:“我犯罪?黎妤,你外婆是因為照顧你而身心交猝,準確來說…”
謝琴向她走近,指著她:“是你害死的。”
是你害死的…是你害死的…
這句話飄蕩在腦海裡。
黎妤感覺什麼拽著她搖搖欲墜,身體被鉛塊壓彎。她站起來,拿出手機,給黎明打電話,被謝琴一把奪走。
她整張身體因為害怕失去外婆而發抖,她推開門,跑了出去。
“外婆……外婆…你在哪?”黎妤一邊跑一邊喊,聲音溺在風中,她的身體像紙片一樣輕,倒在了一片柔軟的草叢上。
…
“小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