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男人,救還是不救?
蘇清魚看著男人猶豫了一會兒。
不得不說,這修仙界平均顏值水平就是高。
這片森林氣候溫潤,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然而一片綠意裡,男人身邊突兀地被劍氣斬平了一塊,樹枝散落滿地。
她的引路鳥,估計就是被這股劍氣攪亂的氣場牽引,掉了下來。
一片狼藉中,男人靠在樹旁,眉宇俊朗,殷紅血跡斑斑落在那身白衣上,卻仿佛雪地紅梅,傲然孤高。連手中劍鋒,都好似覆了一層霜雪。
蘇清魚簡單粗暴地采用了顏值認人法。
暈倒在地上都這麼賞心悅目。
比男主莫少白還英俊誒……估摸著是個什麼重要人物吧。
就是不知道是正派反派。
……算了,救!
這男人要是個好人,那她不救也可惜。
要是個反派,她路過了卻見死不救,這反派記仇怎麼辦?
至於像小說女主一樣把人照顧到醒來,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醫修,不懂得治病。
蘇清魚又摸出了一個荷包,又往裡麵放了三枚回春丹。和剛才塞給莫少白的荷包一樣,一視同仁。
她裝好丹藥,捏著荷包,正準備放在他身邊。
剛一靠近他,卻忽然見眼前的男人動了。
他仍舊流著血,麵色蒼白。
長睫微動,卻又並未睜開眼,半昏半醒著。
他提起劍,雪亮的劍尖準確地尋到了她的位置,肅然指向她。
提劍的刹那,一股迸發的劍氣驟然朝她撲來。
這股劍氣無形又好似有形,柔和又仿佛剛烈,乍讓人感覺像是一片落葉輕飄飄回旋,然而葉片的邊緣卻帶著淩厲的罡風。
蘇清魚睜大了眼睛。
倒不是因為驚嚇,而是……
她體內的合歡宗功法對這道劍氣中的靈力有了感應!
這本書裡的合歡宗,分為合宮與歡殿。
合宮強調廣撒網、積少成多;歡殿則強調取氣精純。她正好修煉的就是這歡殿功法。
而取氣精純,一為靈氣純淨,二為精氣純真。
靈氣純淨——
靈根純粹,天賦奇佳。要麼是大佬,要麼是未來的大佬。
精氣純真——
童子身,元陽尚在。
所以眼前這人,很可能是位天賦奇佳的童子身。
這不就是她的天選修煉對象,合歡宗功法指定經驗包!
要是能和他雙修,那……
蘇清魚腦中飛快閃過這些信息,怔愣這麼一瞬,忘了躲閃。
而後,她後知後覺地就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她低頭一看,赫然看見左臂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嘶——”
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這男人僅僅是舉劍指向她,劍氣就讓她受傷了!
疼痛令她立馬清醒了過來。
剛才那些對眼前男人的幻想也隨之消散一空。
她察覺到,功法的感應似乎會影響她的意識……
蘇清魚咬緊下唇。
不行。
她的腦子不能被功法驅使。
大佬的身子那是可以隨便饞的嗎?
萬一是什麼劇情重要人物呢。
她才剛剛甩掉男主,千萬彆又被帶回了劇情裡。
她這種惡毒女配在劇情裡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遠離劇情保平安!
“這位道友,”蘇清魚忍痛道,“我沒打算害你。”
你們修仙界警惕心好強啊,一發現有人就提劍。
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
舉個劍都這麼酷炫,她一看就打不過他。
聽到有人說話,男人終於勉力睜開了眼。
他的眼睛生得極好看,漆黑如墨,冷冽如霜。
哪怕現在虛弱至此,也藏著一股不可摧折的銳意。
蘇清魚又被他的美色怔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解釋:“我隻是見你受傷,想給你留些藥,你不要誤會。如有冒犯,我此刻便離開。”
這就走這就走,彆記仇啊哥!
說完,蘇清魚捏著荷包,捂著傷口一個轉身。
然後她當即一個心臟驟停——
在她身後的樹枝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色澤斑斕的毒蛇!
青黃色的蛇身彎曲纏繞在樹枝上,一截長著膿包的蛇頭懸在半空,朝她幽幽地吐著信子,離她不過三寸之遙。
蘇清魚:“!!!”
她膽子並不小,卻也是頭一次直麵這樣醜陋中帶著詭異的生物。
驚嚇過度的她反而很安靜,全身的肌肉都隨之繃緊,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低頭。”
在這緊張至極的時刻,她忽然聽到了來自身後的聲音。
他語氣低沉堅決,令蘇清魚不知不覺就跟隨了他的指令。
而她剛一低頭,一股冷峭的劍氣就擦著她的發絲飛旋出去——
“噗!”
耳邊傳來一聲悶響,是血肉被斬斷的聲音。
再然後,是撲鼻的腥臭氣。
蘇清魚忍不住抬起了頭。
半截色澤斑斕的蛇頭陰森森地掉下來,和蛇身一起化作一團濁氣混合著血霧在空中彌散,又悄無聲息地浸入濕潤的空氣和泥土裡。
血霧朝她飄了過來,她不小心聞了一下這味道,胸腔一團燥熱,腦袋似乎也有點暈乎乎的。
她連忙再次屏氣,但她體內功法被方才劍氣感應,又自行運轉,還未來得及排毒,毒氣就滲入了她的身體裡。
蘇清魚:“……”
好消息,沒被蛇咬。
壞消息,中毒了。
蘇清魚轉頭看向那個男人。
被人救了一命,她此刻也真心實意了一些。
她鄭重地朝對方鞠了一躬:“多謝道友救我。”
原來他提劍是為了殺蛇,不是為了殺她。
男人看向她,目光有些空茫,仿佛在辨認她的麵孔。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荷包,點了點頭:“不謝。”
他惜字如金,蘇清魚卻莫名懂了他的意思。
因為她準備給他送荷包,所以他才幫她殺蛇嗎……
啊這。
到底還是好人有好報啊!
這帥哥原則還挺強,一報還一報。
胡思亂想間,男人收劍,扶著樹,勉力站了起來。
“林中有高階妖獸。”
他道:“走。”
蘇清魚:“啊?”
她還沒來得及問要走去哪,就見這人踉蹌一下,連站都幾乎站不穩,用劍撐在地上才將將維持住站姿。
“你……看起來傷得很重。”
蘇清魚問:“還能走嗎?”
劍修大概都是禦劍吧。
他傷得這麼重,站都站不穩,更彆說禦劍了。
男人停頓片刻,倒是很痛快地承認了:“不能。”
他問:“你可有飛行法器?”
蘇清魚連忙道:“有有有。”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自己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