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清心丹的壓製,熱潮一浪一浪,來得凶猛至極。
蘇清魚壓製不住,滿腔邪火,幾乎要感受到傳說中的爆體而亡是什麼滋味。
不行。
得想個辦法。
眼前倒是有個男人,這麼撲上去……會不會被他直接弄死?!
要不,勾引他試試?
不試也得試了,再不解毒她要死了!
這樣亂糟糟的時刻,蘇清魚的腦子立馬做出了決定。
而後,她的身體一下軟倒在了蝴蝶上。
她故意讓自己連坐都坐不穩,仿佛要從小蝴蝶的背上摔下去,搖搖欲墜。
沈棄察覺有異,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沈道友……”
女人的聲音,嬌的像蜜,媚而纏綿。
他手握之處好似柔若無骨,她體內流淌的熱意傳到他手掌,燙得令人心驚。
她死死地咬著下唇,斷斷續續將這幾個字從唇邊吐出:“我的瘴毒……發作了。”
沈棄定定看她一眼。
他雙目有疾,從小就無法記住彆人的麵容。
女人的容貌在他眼中過目即忘,卻也能見到她受瘴毒影響頗深,雙頰緋紅,目光迷離。一字一句吐氣如蘭,連抽氣和隱忍也帶著若有似無的勾引。
她難受得眼睛都紅了,卻還儘力克製著自己,瑟縮著躲開他:“清心丹也吃完了……”
她的聲音帶了點哭腔:“……你把我留在洞外吧,免得拖累你。”
她模樣可憐兮兮,一番話說得真摯至極,沈棄看著她,微微有些動容。
從見她第一麵起,他便知道眼前此人,毫無警惕心。
遇見個陌生人,不僅敢給對方送藥,還敢帶著對方走,天真得近乎傻氣。
修煉至金丹之人,多多少少也經曆過了一些試煉。
她不知是否被保護得太好,竟像是什麼都不懂一般,對周身的危險,一無所察。
原以為這樣的本性會貪生怕死,豈料遇見凶獸,她非但沒有退縮,還想著引雷自爆,替他斷後。
他與同門多次曆經險境,斷後的那個人從來都是他。
還是頭一回……
有人擋在他的身前,讓他先走。
他素來不喜與女修多牽扯,隻覺得麻煩。
可她什麼都不懂。
若是將她丟在洞外自生自滅,怕是明日一早就沒命了。
……罷了。
他此行本就是為了尋找突破的機緣,救她一命,許是能攢下些善報。
“進洞。”
他道:“我幫你。”
蘇清魚聽罷,心中大喜。
她賭對了,果然對付這種男人就應該以退為進!
“沈道友……”她強裝出一幅難為情的神色,扭扭捏捏,“你、你要如何幫我?”
沈棄:“用劍。”
蘇清魚:“……啊?”
他的劍隻剩了一截劍柄。
用劍柄……的話,是不是有點太羞恥了?!
他握著劍,清冷高潔,不沾一絲紅塵,乾乾淨淨;而她長發散亂、意念迷失……
蘇清魚本就難受得不行,想一下這個畫麵,更是麵紅耳熱。
卻聽沈棄又道:
“用劍剖蛇屍,取蛇膽,或有解毒之效。”
蘇清魚:“………………”
哦。
原來你說的幫忙是這個幫。
對不起,是她的腦子太不正經了。
算了算了,也行吧。
要不是現在快爆體而亡了,她也不是一個剛見麵就要在野外和陌生人翻雲覆雨的變態。
蘇清魚維持著自己楚楚可憐的小白花人設,怯怯地朝他道了聲謝:“多、多謝沈道友。”
兩人一起進了洞穴。
出人意料的,洞穴內部並不臟亂,大而空曠,也沒什麼味道。外邊的腥臭之氣,也許是那條名叫連理的凶獸有意留下的,為了震懾山中百獸。
沈棄從儲物袋中取出蛇身,提著他那幾乎隻剩個劍柄的殘破不堪的爛劍,向下一劃,輕輕鬆鬆就將這巨蛇開膛破肚。
蘇清魚看得眼睛都直了。
怎麼這人殺蛇這麼輕鬆的!
難道他這劍是什麼神兵利器嗎?
沈棄在一團血肉中翻找蛇膽,蘇清魚被這一波又一波功法的熱潮弄得十分難受,目光一轉,竟在洞內尋到一清澈的水潭。
她還保存著最後一點理智,用神識探查了這水潭內沒有彆的東西之後,直接跳了進去。
沈棄循著聲音回頭,看到的便是少女泡在水中、衣裳濕透的曼妙身姿。
他垂眸,收回視線,背過身去:
“蘇道友,蛇膽已找到。”
這是一活潭,源頭不知道來自哪裡,潭水涼絲絲,還帶著靈氣。
蘇清魚正泡著舒服呢,聽到他的話,抬頭望了過去。
沒有了蛇頭的蛇身躺在地麵上,仿佛一座巨大的肉山,沈棄站在肉山前都顯得有些渺小。
而他掏出的那一團東西,放在他的腳邊,竟足足有他的膝蓋高。
蘇清魚瞳孔地震:“這是蛇膽?!”
沈棄:“嗯。”
蘇清魚:“……”
這蛇膽也太大了吧!
蘇清魚:“這蛇膽……要怎麼吃?”
沈棄:“通常可用於煉製丹藥。”
蘇清魚:“你會煉丹嗎?”
男人聲音淡淡:“我是劍修。”
“我也不會。”
蘇清魚苦惱道:“那這蛇膽……”
沈棄:“生吃。”
蘇清魚:“……那我還是泡水潭吧。”
這麼大的蛇膽,她怎麼生吃啊!!!
蘇清魚越看這蛇膽越心生懼意,把自己縮在了水潭裡。
到底她不是土著,麵對這種巨大的怪物,一時實在有些接受不來。在遊戲和影視中看到是一回事,自己親身接觸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嗚嗚,這修仙界真難混啊。
蘇清魚惆悵一下,靜靜地飄在水裡。
潭底有暗流慢慢地湧上來,涼意漸漸將她體內的燥熱鎮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