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秘境開放時的這動靜一攔,沈棄的雙指停留在了岑蕊兒額間,堪堪留有一寸之餘。
而蘇清魚,也看見了他身後因為動怒而冒出的那一股金色情煙。
蘇清魚悄悄將那縷情煙吸了過來,讀到了沈棄的那一絲神念:
[不能令此女作惡,害了蘇清魚!]
莫少白終於反應過來,站在了岑蕊兒身前:“沈道友,彆衝動!她雖不對,此事也還有得商量!”
他估計是害怕沈棄會真的動手,情緒起伏極大,背後也聚起一縷情煙。
他的情煙,比沈棄略次一籌,卻也是情煙中的極品,最高級的赤紅色。
蘇清魚有點好奇,將他的情煙也牽引過來。
待她將這情煙化作修為,莫少白的神念也浮現在她腦中:
[岑蕊兒若是被廢了修為,該如何向她爹乾元仙君交代?乾元仙君可會怪罪我?]
蘇清魚:“……”
看來這男主角和岑蕊兒也沒什麼交情,救人也就是為了明哲保身。
“商量?”
沈棄聽到此話,抬眸望向他:“你想要如何商量?”
不知是不是蘇清魚的錯覺。
沈棄的這一句話,她總感覺充滿著考量的意味。
就像是……
這些天在客棧,沈棄給她出考題一樣。
隻不過她要是答不出來,沈棄頂多讓她再多看幾遍書。
莫少白要是答不對,沈棄恐怕就不會把他這麼輕鬆放過了。
莫少白以為這事還有餘地回旋,立即大方道:“沈道友想要什麼價碼,儘管開。”
沈棄眸光一冷:“你要替她被廢修為嗎?”
莫少白被問得一愣。
他道:“道友,這……何至於修為被廢如此嚴重。你也知曉,她父親是乾元仙君,你我不過金丹修為,恐怕道友也不想與合道期的大能結下不解之仇吧?”
聽到此話,沈棄連眼皮也未抬一下:“你在威脅我?”
莫少白笑了笑:“在下並無此意。”
沈棄:“哦?那你願與她交換,被廢修為?”
莫少白又是被問住了。
沈棄神情淡淡:“做不到,便不要開口。”
毫無擔當,儘學了些和稀泥的本事。
待他從秘境回來……
這個徒弟,不能留了。
沈棄心下做了決定,雙指一抬,點在了岑蕊兒的額頂。
轉瞬之間,她的修為就從金丹跌落到了築基,再而跌落到了煉氣。
岑蕊兒麵容扭曲,發出痛苦的嚎叫:“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她心中爆發出極其濃烈的憎惡和惡毒,忍著劇痛,死死地盯著眼前人的臉。
這個醜八怪,下賤的東西,竟敢如此對待她!
等她回去告訴父親,一定將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執法堂的每一樣酷刑,都讓此人嘗遍!
沈棄!
她必將記住他的臉!將他剝皮抽筋!
在這滔天的恨意之中,岑蕊兒忽然仿佛透過一層迷障,看到了那迷障之下的眼睛。
那一雙眼,無情而又高潔,冷冽猶如千年冰雪——
那是……
沈棄的真容?!
像是連恨意也被這雙眼的寒涼給凝固,岑蕊兒驟然安靜了下來。
沈棄也恰好在此時收手,令她的修為停留在了煉氣初期。
他盯著她:“起誓,永遠不得傷害蘇清魚。”
岑蕊兒歪了歪頭,陰惻惻笑了:“若我說不呢?”
沈棄麵色平靜:“不起誓,則廢你靈根,永絕後患。”
岑蕊兒見他這幅目中無人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惱怒。
廢人靈根乃是極大的因果。
他憑什麼為那蘇清魚做到此步?
他正眼也不瞧她,三番四次地折辱她,竟能為蘇清魚背上業障。
難不成,連這醜八怪的麵容,也是為了討那醜女歡心才換上的?!
岑蕊兒心頭扭曲,忍著屈辱道:“我起誓。”
“我岑蕊兒,”她咬牙切齒,“永遠不得傷害蘇清魚,如有違背,身死魂消!”
話音剛落,她的頭頂便降下一道白光。
白光頃刻消散,代表天道認可,誓言已成。
沈棄收回了手。
他看向蘇清魚:“事情已解決了,我們走。”
“……好。”
蘇清魚瞥了眼岑蕊兒那濃得快形成情瘴的黑色情煙,悄悄取了一縷。
雖然知道黑色的情煙不能亂吸……
但她實在,有一丟丟好奇。
黑色的,沒見過!
她順便把飄在陸芊芊身後的橙灰色情煙也取了過來。
又橙又灰的,好稀奇哦。
因為預料到了灰色與黑色都是極其負麵的情緒,蘇清魚不像是吸沈棄的金色情煙一般吸一大口,隻取了極小極小的一絲。
待到這兩絲情煙被她化作靈力吸入丹田之後,這兩人的神念也侵入了她的腦海。
岑蕊兒的黑色情煙,包裹著極其濃鬱的恥辱、仇恨和憎惡,蘇清魚乍一接觸,有幾分不適。
而這不適當中,她聽見了岑蕊兒的心聲:
[他憑什麼瞧不上我?我要把他關起來,日夜鞭打,令他喜歡上我!]
蘇清魚:“……?”
令沈棄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