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七受其所迫,隻得伸手將眼珠子重新安回眼框,沒好氣道:
“也罷,諒你也翻不出什麼花,你說吧。”
陸子邪滿意的一點頭:
“這還差不多,你問吧?”
劉老七一愣:
“問什麼?”
陸子邪作出一副乖寶寶好學生的樣子:
“自然是你問了,我才好回答呢。”
劉老七很是用力的壓下心中那口悶氣:
“……不如……你給個提示?”
陸子邪:
“你不應該問問我是如何知道你是劉老七的嘛?”
劉老七咬著牙:
“好,你說,你是如何知道道我是劉老七的。”
陸子邪有問必答:“是你告訴我的。”
劉老七下意識反駁:“胡說,我何時告訴你的?”
陸子邪:
“自然是最開始,話說前輩,你的演技有待提高啊!
雖然你的確在用心的模仿我道前輩,可是呢,我一眼就看穿了!”
當然,這話明顯有誇大的成分,陸子邪也並不是一開始就看穿了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前期的那般恭順。
鬼道士確然有幾分表演天賦,且對茅山道法也有所涉獵,所言所行都符合一個茅山道士的人設,更何況此番他還特有用心的將自己往鬼道士身上代,所思所想都站在了鬼道士的角度。
即使性格上與陸子邪不久前看到的幻境影相中人有所不同,可他給出的回答卻是十分合情合理。
而且為了能讓陸子邪對他更加深信不疑,又特意演了場長輩考察晚輩才學的一場戲,反正確實是唬住了陸子邪好一會。
一直到後來他提到他自己時,才微微讓陸子邪看出些端倪。
陸子邪右手不停的盤著核桃,故意發出很大聲響,在不停的摩擦碰撞聲中,陸子邪清了清嗓子:
“前輩不知,一般人遇到故人遭難是會感到惋惜,在言語上會可憐一二,可你卻連他的為人處世,性格愛好等都說的條分縷析,這太詳細了。”
劉老七順著話茬想了想,知錯就認:“是我疏忽了。”
陸子邪:
“當然,還有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你問我這些年是否有因為養僵製屍或者修煉邪術而被懲治的人。”
劉老七:“修道之人關心一下外界安危,這有什麼不對?”
陸子邪:
“沒什麼不對,隻是你的反應太過激動了!
讓我猜猜,與其說你是因為遺憾不能懲惡揚善而激動,不如說你是因為害你的人沒有遭到報應!
而你之所以費儘心思陪我演這出戲,就是為了能從我口中得知害你的人有沒有受到懲罰,可結果,讓你失望了。”
劉老七近乎咬牙切齒,聲音又狠又冷的砸了過來:
“你說得對,我太失望了!我恨啊!我恨好人沒好報,我更恨惡人沒惡報!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對我的嗎?你知道嗎?”
陸子邪神色一凝,拋出一句話:“願聞其詳!”
劉老七緩緩伸出自己的雙手,目光一點點掃過他那烏漆麻黑的長指甲,乾枯如朽木的手指,以及盤旋其上猙獰可怖的青筋,聲音發顫道:
“彆人身死還可以魂歸地府,步入輪回繼續投胎轉世成人,再不濟也能混個不知世事的畜生,而我呢,我卻連死都做不到!你以為我身上這千年道行是白來的?”